她摸了摸戒指,莫名对于接下来想说的话紧张起来了——她有些羞于启齿。
“假如我是不会杀人的诅咒,那就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吧,就像你的那个学生一样……话说起来,他的名字叫什么?我又忘记了。”
说着这句话时,她刚好摸到了刻在戒指上的五条悟的名字。她忍不住想,说出这话果然会让她觉得有种很不好意思的感觉。
“那家伙叫乙骨。”
在五条悟小声提醒之下,是之总算是被唤醒一点记忆了。她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对。那个被特级咒灵缠身的小朋友叫乙骨。不过我可不会缠着你,我只是想要待在你身边而已。我相信我能够让你变得更强。”
“我已经是最强了,完全不需要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咒灵来帮我变强。”
五条悟的语气和表情都透着嫌弃,末了还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这番心情贯彻得更加明显了。
“整天就在想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毫不留情地用力弹了一下是之的脑门,“笨不笨?”
“只是提前做好准备而已。我很怕我没有机会说出这些话。”
“会有机会的。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五条悟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很想说,其实她不去祓除那个诅咒也没有关系。戒指可以再买新的,内侧依旧刻上他们的名字就行。残缺的身体也没关系,他从来就不曾对此产生过任何厌恶或是怜悯的情感,他爱的也不是这个身体而已。而且是之也已经不再对“将真实的躯体展现在他的眼前”感到排斥了,一切都变得再好不过。
所以停在此刻就好,五条悟唯独不想失去她。
“我们不谈这个了,好不好?”五条悟抚摸着她的无名指,“我不喜欢听。”
是之依然笑着——是发自内心的笑。
“在战前自己插个flag不好吗?”她把手从五条悟的掌中抽出,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要是早早地许下了‘祓除这只咒灵就回家和你结婚’的承诺,那么我肯定会死在那里啊。所以我要反其道而行之。”
“哦——?”
五条悟故意拖长了尾音,都想为她的教材想法鼓掌喝彩了。虽然在战前插上反flag什么的,完全就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事情。
而且五条悟的关注点也完全从是之绝妙的反flag偏移到了其他地方。
“所以你祓除了八重家的咒灵之后就会和我结婚了?看来我总算是能够让放在抽屉里的结婚戒指重见天日了。”五条悟调皮地靠上她的肩头,对她wink了一下,“我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哟。快点改名叫五条是之吧,五条夫人。”
是之抖了抖肩膀,强行把这个名为五条悟的超大只温血动物从自己的身上赶走了。
“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她说。
“诶——不想和我结婚吗?”
“我也没说我不想啊。”是之戳了一下他的手臂,“我真的只是举了个典型的flag而已。”
五条悟撇着嘴,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但你一定是会和我结婚的,我笃信这一点。”
“这么自信?”
“没错,我就是这么有信心。”他轻轻地为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缕到耳后,“但我不想和诅咒结婚,那样听起来会有点变态。所以你要好好地回到我身边才行。”
他知道的,如果是之不在了,他一定无法像爱她那样去爱任何人了。他也只如此深刻地爱过她一个人而已。
他轻捧着是之的脸庞,指尖拂过她的眉眼与鼻尖,用触感记录着一切。
“我不曾说过分开的那三年中我是如何度过的。”他忽然说,“没有提及这件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我那时没有表现得很颓废。我就是……像平常那样生活。”
最初,他活得相当忙碌,没有给予自己太多的空闲时间,唯恐一停下来就会想起她与她所说过的一切言语。如果当真闲下来了,他就只能喝点酒,让酒精暂时性地麻痹一下思维。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会想起是之。想起她所质问的未来,想起她经历的痛苦,想起她恐惧着自己靠近时的模样。然后他开始思考,在下一次与她见面时,他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好,才会不再引发他所不愿回想的所有表现。
直到这一年的一月,他才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见到了是之。
于是,他们的故事再一次开始了。
“不过我现在已经忘记那天在天台上我摆出怎样的表情了。”五条悟耸了耸肩,“但我应该表现得不错吧?不然现在我们可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抱歉,我也忘记你当时的表情了。我只记得我当时产生了一股异常强烈的想要暴打你一顿的心情。因为你不让我去死,还要求我归还戒指,这真的很烦人。”
“现在呢?现在烦人吗?”
“现在啊……好一点了。”
“只有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
“行吧。”
五条悟摊手,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一点点的好,心里却固执地觉得,自己肯定表现得相当不错,要不然是之现在怎么可能在笑。
真幸运,今天让她笑了。
明天想要继续看到她的笑,之后的每一天也是一样。
他凑近是之的耳旁,小声说着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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