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西餐厅的大门，胸口憋闷的王凡真想冲着天空大声的喊叫一番，但是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也知道这会意味着什么，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嘴上叼着烟的他走到路旁，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关上车门，王凡瘫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沉声说道：“去郊区吧。”
    “不回刘村？”开车的司机问着。
    这话吓了王凡一跳，他紧张的扭头看向开车的司机：“鬼叔？”
    “车是租的，打车的钱你要给我。”鬼叔一边开车一边说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王凡惊讶的问着。
    “你是我教出来，我的本事你该心里有数。”说这番话的时候，鬼叔的表情颇为得意。
    在这个时候遇到鬼叔，王凡的心情好了很多，之前对鬼叔的种种怨恨，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很多时候，我们因为在乎而心生怨恨，所以这种怨恨并不是真实的，就像当时嘴里说出的狠话，也会很快被抛之脑后。
    鬼叔开车的技术很好，从西餐厅到市郊的路程虽然不短，但是他们却也没用多少时间。
    将车停在一处空地上，鬼叔摇下车窗，看着王凡问道：“你觉得韩琛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个问题让王凡有些茫然，他疑惑的看着鬼叔。
    “根据情报，H市警方内部出现了内鬼。”鬼叔递给王凡一支香烟，很是认真的说着。
    这话让王凡愣住了，他惊讶的看着鬼叔，反问道：“你怀疑韩琛？”
    “我谁都不信！”鬼叔回答的很干脆，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
    听到鬼叔说的话，王凡低着头笑了。
    刚入行的时候，鬼叔给王凡上的第一节课，就是关于忠诚和信任。
    身为一个卧底警员，因为要长期在混迹在各种各样的犯罪集团里，所以忠诚教育是必不可少，当然这种教育可不是那种照本宣科的说说而已，对于那些叛徒的处罚，才是让人终生难忘的。
    当然除了忠诚教育，还有就是关于信任的话题。
    信任这件事，说起来就简单的多了。
    用鬼叔的原话说，除了你的联络官之外的任何人，你都不能完全相信，除非你有应付被欺骗的对策。
    这话的意思说简单点，就是谁都别信！
    王凡当时还因为这个和鬼叔抬杠，结果被鬼叔暴揍了一顿，所以每次想到这个关于信任的话题，他都会忍不住想起，当时鬼叔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等王凡笑完，鬼叔这才接着说道：“我没有安排H市警方把枪收起来，你知道吗？”
    “啥？”
    正满脸笑意的王凡，听到鬼叔的话惊讶的喊出了声，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鬼叔。
    “怕了？”鬼叔扭头看着王凡问。
    “会死人的，鬼叔！”心有余悸的王凡重重的说着，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他还真有点儿后怕。
    “如果他想要杀你，我会比他先开枪的，你应该信任我，因为我是你的联络官。”鬼叔很不以为然的回答。
    嘴角猛烈的抽搐着，王凡强压住怒火，尽量心平气和的问道：“你在用我的命，测试韩琛是不是内鬼？”
    “差不多吧！”
    “结果呢？”
    “有人搅局，所以测试失败了。”
    “要是没人搅局呢？韩琛开枪崩了我，他就是清白的，对吗？我就他妈的该死？”王凡说话的时候明显已经生气，他瞪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鬼叔看着一脸怒气的王凡，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该信任我，懂吗？”
    “我不懂，我他妈的也不想懂，我就是命贱，就他妈的该死是吗？”王凡大声的骂着，转身打开车门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就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追着王凡下车的鬼叔冷着脸，冲着王凡的背影吼道：“王凡，别忘了，你是个警察，还有你曾经宣读过的誓言！”
    “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停下脚步的王凡，仰着头冲着天空大声的喊着。
    太多的委屈和压抑，让这个男人感到无法承受，但是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
    同样都是警察，韩琛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活在人前，而他呢？只能像个渣子一样的活在别人的眼里。
    同样都是警察，韩琛就可以追求自己的爱情，而他呢？只能看着深爱的女孩儿为他哭泣。
    这一切真的不公平！
    “因为你足够优秀，因为国家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做出牺牲。”走到王凡身后的鬼叔，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沉的对他说着。
    仰头望天的王凡克制着，他不想让眼里的泪水流出来，但是那种涩涩的味道，却顺着他的鼻腔滑落到了他的心里，如同一根根芒刺一般，刺扎着他那颗滚烫的心。
    “从这一刻起，你将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有身份，没有过去，没有荣誉，除了信仰你什么都没有！记住了吗？”
    “记住啦！”
    当年的一问一答，是那么的热血澎湃，是那么的毫不犹豫，是那么的让王凡终生难忘。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妈会知道我是个警察吗？”情绪渐渐缓和下来的王凡，扭头看着身后的鬼叔，声音沙哑的问着。
    鬼叔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已经死过了，你忘了？”
    “是呀，我都已经死过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王凡的脸上也露出一番苦笑，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我要洗白的事情，看来也是不可能啦！”
    “你想做大佬的事情，上面并没有拒绝，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其他对国家不利的事情，我会亲手解决掉你！”鬼叔说话的语气很是冰冷，让人丝毫不用质疑他的决心。
    把鬼叔的手从肩膀上拿下来，王凡声音懒懒的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开手脚，在H市闯出一片天地吧！”
    一老一少再次走回出租车，坐在副驾驶上的王凡放倒了椅背，选了一个让自己很舒服的姿势，看着正襟危坐的鬼叔，笑着说道：“韩琛是内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