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中间没有一个字眼是真对季向蕊刚才的问题回答。
季向蕊走流程式地朝着袋子的方向看了眼,牛肉、羊肉、鸡翅尖……她列在纸上的,他都有买。
甚至连她没写的啤酒,他都有买。
尽管要吃火锅是件足够激动的事,但季向蕊的关注点完全没转移,反是越发浓烈地无声传递出去,希冀能得到时鉴的一个回答。
时鉴最后还是给她回答了:“先吃饭,吃完饭说。”
闻言的瞬间,季向蕊被时鉴莫名其妙渲染的正经严肃搞到了,她没懂他意思,他这话是有话外音吧,她没猜错吧。
季向蕊在旁边站了会,心里倏然七上八下的,表面上还是点点头,看似乖巧地应声说:“那我先去洗手。”
说完,没等时鉴的回答,季向蕊就流利转身,没头苍蝇似的往洗手间的方向冲。
“砰”的一声关门声,不轻不重,却刚好将她繁复冗杂心思击得粉碎。
季向蕊咋咋呼呼地掏出手机,不知所措地翻了翻列表,找到苏婥的那个聊天框,连着拍了好几下她的头像。
随后,季向蕊发了个小羊奔跑到快窒息的表情包过去:[婥婥,救个急。]
苏媍秒回:[?]
季向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连敲字手都在抖:[你一般什么时候会改门锁密码?]
苏媍:[我没改过。]
季向蕊:[……那要是要改呢?]
苏婥:[密码泄露吧,一般来说安保强的小区就不会,但指不定呢,这要改密码肯定改个别人不知道的,保险还长久。]
季向蕊通读着这通回答,唯独注意到了话里那行字“改个别人不知道的”,所以时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刚想到这,时鉴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嗯,你说。”
对面特意打电话来的秦璨就是觉得时鉴今天不对劲,想了会只以为他是因为伤口不能喝,也就妥协了。
“学员的事我解决了,等你明天回来看。”
时鉴话里不透情绪:“行。”
秦璨又问:“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家,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
时鉴拒绝干脆:“吃过了。”
秦璨讶异:“你平时吃饭不都要到七八点?”
时鉴没说话,秦璨秒懂意思。
他羡慕地啧了声:“你可真行。”
时鉴蓦然笑了下:“我怎么了?”
“没什么。”秦璨最终还是断了找时鉴吃饭的想法,“今晚加油,明天再送你个好消息,军区见。”
“嗯,挂了。”
电话就此结束。
然而,另一边的洗手间。
季向蕊全程都听清楚了时鉴说的话。
她顿了几秒,隐约能推测出些许他们聊的内容,心口悬着的重石“轰”的一下落了下去。
这似乎就和苏媍说的解释精准对上。
上回吃烧烤,看特种部队的人,对那六位数字好像都很熟悉的模样,指不定是都知道时鉴家的密码。
所以他换成她生日,保险还长久。
得到圆满解释的这一秒,季向蕊如释重负,却又难言地闷闷不乐起来。
合着她生日就是个挡箭牌?
另一边,苏婥的回话还在继续:[反正改密码别改别人知道的,不安全。]
季向蕊回:[好,知道了。]
这边的聊天结束没多久,季向蕊敷衍地用凉水冲了冲手,开门走出去。
这会,时鉴准备好的食材已经放进锅里,袅袅腾升的雾气蒙过桌周的空气,幻化在两人眼前,晕染得客厅温度都融升不少。
季向蕊挑了就近的空位坐下后,试图放平心态去吃好这一顿火锅,所以自然而然地,她想都没想,就拿出了单手开啤酒瓶的熟练操作。
“咔嗒”一声,汽声外溢。
时鉴抬头的刹那,目光先是落定在她手里的那罐啤酒上。
季向蕊以为他是想喝,尤为狗腿地直接递了过去,想换着把他那瓶拿来。
但季向蕊指尖刚脱离易拉罐,快要触碰到时鉴那瓶。
他抬手截住了她,把那瓶开好的啤酒推回到她掌中,同样单手勾开了自己面前的易拉罐,“要喝袋子里还有,不过买的不多,别喝醉了。”
季向蕊一听,立刻挺直腰板,“我能喝的。”
时鉴看似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挑眉看她,“不记得上次的事了?”
季向蕊知道他提的是哪次,默默措辞了会,还是理不直气也壮地压低了声线,听起来并不那么嚣张:“其实那次我是喝了混酒,混酒醉得快。”
时鉴就听她胡扯,不打断她,顺着她话走:“那今天都归你?也就十听。”
“……”季向蕊嘴大喉咙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她硬着头皮应是应了,不过能不能兑现就是后话了。
时鉴似乎也只是想逗逗她,没有进一步的实际行动。
他把她要吃的都煮进去,由着季向蕊自己挑想吃的菜。
吃到一半,季向蕊喝完一口酒,才蓦然想起宋念安那天拜托她的一件事,打探似的问:“你最近见得到傅听言吗?”
“怎么?”时鉴用漏勺把贡丸舀进季向蕊碗里,“宋念安又想他了?”
“……”季向蕊觉得这人说话实在直白。
她摆摆手,收敛大半话意地说:“其实是上次傅听言去了老院一趟,两个人闹了点矛盾,安安知道他最近要出国,所以想解决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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