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距离仿佛是在时钟指针的分秒滑动中越来越远。
季向蕊怔愣的同时,莫名翻涌在胸腔的委屈似乎还在酒精的肆乱发酵下越发浓重。
她心里总有个别样的声音在叫嚣着,逼她拿出平时的嚣张劲。
但很可惜地,她拿不出。
不仅拿不出,她甚至还有服软的想法。
季向蕊所谓的服软,是哭。
尽管她很少哭,从小到大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一刻,她却在看见时鉴越走越远的背影时,心里酸涩得不行,脉络都像是分秒被打通,感官敏锐至极,眼泪倏地扑簌就掉了下来。
一颗一颗地,坠染在马路上,截断分明的深印,季向蕊板鞋的前端有了鲜明的深浅双色。
她低下头,尽管目光是盯着自己的鞋面看,注意力却丝毫不在鞋上。
时鉴走得越远,她的思绪就不争气地飘得越远。
偏偏他迟迟没回头。
季向蕊就这么希冀地等着。
因为她知道时鉴会回头。
这一等,就是等了一轮红绿灯。
时鉴走到了马路对面,终于转身了。
季向蕊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
她想走,很想走,却就是怎么都动不了脚。
酒精越是在滚烫血液里漫溢,季向蕊就越是身体乏力,但她旁边又没有能够依靠的支撑,只能在风里这么站着。
时鉴以为她会跟上来的,他没想过她会哭,因为她不是容易哭的人。
但她这一哭,简直吓坏了他。
时鉴根本来不及管那最后十几秒在显示屏上拼命发跳的数字,抬腿就跑过马路,朝着季向蕊的方向跑过去。
季向蕊也被他这始料未及的举动吓到了,心里揪得慌,直到他跑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揉着脑袋安慰着。
“又不是不带你回家,哭什么?”
季向蕊眼泪没停,整个人似乎是真醉了,除了摇头,就没了别的答案。
时鉴把她安慰好了,照旧一路背她回老院。
季向蕊不是个会被情绪支配的人,所以很快又生龙活虎地在他背上活跃起来。
吃着他给她带的苹果,她耍小脾气地拿他白衬衫的衣领擦眼泪,他由她;她故意伸手在他脖颈上捂手,他由她。
老院的人都知道,季向蕊想要什么,时鉴都可以满足;季向蕊脾气是臭,但只有时鉴能治她。
尽管那会,他们还没有捅破那层薄纱。
……
思及此,季向蕊断断续续的思绪才被点滴室的暖气拢回。
过去的所有回忆,都像是过眼云烟。
季向蕊很想和时鉴回到原先那样的相处方式,却不知怎的,两人之间总隔着成长带来的别样后果。
而刚刚的那个眼神,像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眼神。
季向蕊以前或许可以猜透时鉴的心思,但现在,部队里关于心理的不断测试,要让她猜时鉴现在的情绪,难上加难。
特种部队的所有人只有在欢笑的时候会展露欣然,别的时候,一概不会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光华之下。
不知怎的,季向蕊很希望那个眼神和多年前那个可以涵义重叠。
而另一边,时鉴没说话,又闭眼了。
陷入沉默后没过多久,季向蕊就让护士帮着换上最后一袋新的输液袋。
这会的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半。
季向蕊实在有点熬不动。
她算了算大概的时间,定好手机闹钟后,同样靠在椅背上,试图浅睡养一下精神。
可就是点滴室的室温太过温暖。
没一会,季向蕊体内萦绕而散的困倦就束缚住她每一点想要睁眼的念头,渐渐地,她偏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陷入睡眠。
闻过耳畔的呼吸逐渐放轻到趋于平坦的速率后,时鉴睁眼。
他看了眼季向蕊的侧眼,把旁边椅子上搭着的外套轻声抽起,单手展开后,多少搭点在她身上。
时鉴原先就发烧,浑身燥热。
现在室内打的空调温度又不低,他被风吹得反倒头疼更加严重,没等几秒,干脆起身,出了点滴室。
许霁程因为值班原因,现在在外面长廊,所以时鉴推门走出后,在走廊里迎面撞上了他。
走廊上的窗开着,深夜肆乱流通的冷气很快就将时鉴的燥意吹散。
他保证头脑清醒后,抬眼和许霁程打了个照面,转身就去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只是,时鉴没想,他进了洗手间没多久,许霁程紧接着走了进来。
洗手池的水哗啦啦地冲下,在池中激起一层又一层扩散的涟漪,许霁程和时鉴并排而站,同样都在洗手,藏着的心思却不予相同。
尽管时鉴没说话,常年在外面做任务锻炼出的难驯也能轻而易举地将流通的风迫到半滞。
两个人明明年龄相当,许霁程在状态方面却并不如拖着病的时鉴来得好。
许霁程和季向蕊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戎羿治手臂那次。
而是更早地,在马加革去年爆战时,他作为医疗支援赶往战区,进行医疗配合和季向蕊有过几面之缘。
只不过,许霁程当时的跟队和季向蕊那块没能并拢,所以季向蕊不记得他也是正常。
许霁程上次有偶然打听到季向蕊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单身,同样,相亲的见面也是他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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