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人给女人准备了一柜子的白裙,各种花绣式样的,足够她作以替换。
但女人从始至终的态度都匪夷所思。
她不会理靠近她的任何一个人,仿佛拗着性子在和大家耗,即便如此,西装男人也不见一点急躁。
她越是置之不理,他越是关心备至。
连带得Cathy也多了不少好处,有了女人不能穿的衣服,也有了和女人共餐食,不用再愁吃愁喝的问题。
所以在帮西装男人完成任务这点,Cathy没有一丝懈怠。
她每天都会来陪女人说话,或者是一整天不说话,就坐在她身边。
偏偏女人在有人的环境里,只会缄口不言,就连Cathy问她问题,她都不会大方到给她一个眼神。
今天是落雪第五天。
外面冰天冻地,积雪都厚到没入黑靴,Cathy甩了甩两脚堆上的雪,才往屋里走。
因为环境条件受限,Cathy怕女人甩手就把瓷碗打翻打碎,所以干脆支了个小桌子放在女人旁边。
安顿好后,她好脾气地哄着女人:“L’shavesomhio.(吃点东西吧。)”
女人没说话,只是停下了手上勾勒床单的动作。
Cathy当这是积极的回应,瞬间笑意相迎地继续问:“Howa波uthavingporridgehere?(在这喝粥好不好?)”
这话一出,女人又没反应了。
cathy索性耐着性子又说了遍。
这回,女人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有反应了。
她抬头看向墙上的钟,时钟指向下午一点半。
霎时间,女人表现惶然地松开揪着床单的手,朝着Cathy一个劲地比着微弯食指的动作。
她的左手其余四指都紧紧地扣在一起,摆出状似“9”的形状。
这在马加革当地,是“小偷或者盗窃的行为”的意思,Cathy不是很懂她意思。
可当Cathy刚想问女人这是什么意思时,外面骤然席卷来强烈的寒风,吹击得厂间特别安装的钢化玻璃都在梆梆梆地肆乱作响!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炸裂,女人面色如常,Cathy神情震惊。
Cathy跑到门口,只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拿枪顶着自己脑袋,开出一枪后倒在血泊里的惨景,连漫地绵白的雪都被印染上血色的猩光。
浅薄日光下,雪地泛着诡异的光色。
cathy吓坏了,却不敢叫。
她下意识转头看女人,女人又低下头,恢复了平常不见波澜的平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间,cathy难以言喻心头的惶恐。
她原以为女人是这里边最惨的,但这所谓的“事实”似乎已然在一点点地被时间推翻。
她是入了逃不走的狼窝。
但不知怎的,她越和女人相处,越觉得她未必和她一样。
而那个“9”的手势,Cathy也是后来才知道。
原来,还有死亡的意思。
这几天不只国外下雪,国内也是雨雪纷飞的恶劣天气。
周五,季向蕊在的一组出外勤任务,是有关于食品厂的安全检验复核报告的报道。
这个厂不仅出口国内食品,同样出口海外。
先前因为质检不合格闹上新闻,这次重做市场报道的难度不高,就是食品厂区的位置太偏了。
苏媍的车刚送去做检验,借不了。
季向蕊又向来是讲究办事效率的,所以她没多耽误时间,干脆直接打了辆车,顺行着把周意瑄从公司接上。
只不过,来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季向蕊没能料到阴天的天气预报会忽然转为雨夹雪的肆虐。
下班高峰,偏离市区的地方打不到车。
两个人从厂区出来,走了好久,大道都空旷寂寥,更别说app上想要即时打辆由远及近的车。
天气不好,师傅都不高兴跑远路去接顾客。
季向蕊一直注意着车况,还不忘把包里的暖宝宝拿出来拆开。
她递给旁边早就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羽绒服里穿了条连衣裙就来出任务的周意瑄。
季向蕊一般冬天出任务,都是那件黑色冲锋衣。
反倒周意瑄今天没做好准备,一件白色羽绒服就这么浸透在肆无忌惮乱飘的雨雪中,再用伞遮也有了斑驳印渍。
周意瑄手上拿着资料,不好撕暖宝宝的贴面。
季向蕊就用脑袋把伞柄夹在肩上,替她利落扯开贴面,贴上她经期不适的小肚腩。
“下次出来就多穿点。”季向蕊无奈地敲了下她脑袋,“想好好做记者还不把身体保护好?”
周意瑄不太好意思地赔了个笑。
她挽紧季向蕊的胳膊,关心地问:“向蕊姐,你冷不冷啊,要不要我也帮你贴一个?”
季向蕊笑着摇头,“我不用。”
周意瑄偏头看了眼季向蕊手机上显示的叫车界面,到现在都没一个人愿意接单。
要是光靠脚走到最近的公交站或者地铁站,一定不会早。
她难免有点丧气:“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和我爸吵架了,这样我还能让他来接我们,他说他不理我,我也说我不理他。”
“吵架?”季向蕊说,“不会又是因为记者的事吧。”
周意瑄抓了抓脸颊,没两句就给说激动了:“对啊,他老要说‘去战地就是不安全会丢命’这种丧气话,听着就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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