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强有点尴尬,拉拉老伴儿:“哎哎,欢欢也不小了,有分寸的,回屋回屋,我就叫你别出来,把人小骆都给吓着了。”
骆静语下来了,一时没闹明白是什么状况,占喜拉住他的手说:“上楼吧,和我一起睡,这个门坏了,每次开关声音都很大。”
骆静语这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开门迟贵兰都会出现,连着三楼的欢欢都能听见,可想而知那声音究竟有多吵人。
他赶紧打了一串手语,占喜帮他翻译:“爸,妈,小鱼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没想吵你们睡觉。”
迟贵兰和占强自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占强说:“没事没事,那你俩赶紧上去休息吧,这门过些天我就换了,要不然等你哥回来还这么吵,我们也吃不消。”
占喜拉着骆静语上了三楼,迟贵兰站在楼道边,看着他俩的背影,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占强拉了拉她:“行了,早晚的事儿,你别老把欢欢当孩子,她都开店做老板了,主意可比我们大得多呢。”
两人回到房间,关上门,迟贵兰还很恍惚。
“真的就是这个人了吗?”她忍不住问占强,“老占,你真的同意吗?我想都没想过欢欢会找这么一个人,这……她什么样的男孩子找不到啊,为什么要找这么一个人?”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多看看小骆,多观察一下,看看他人怎么样,对欢欢好不好。”占强耐心地说,“小骆有事业有房子,脾气又好,模样那是没得挑,最主要是欢欢的心意,她喜欢她愿意,就行了呗?我是觉得小骆真不比别的男孩子差,越看越喜欢。上回在莉莉订婚宴你看到了,今天吃饭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挺喜欢小骆的。欢欢说他做到现在的成绩也是吃了不少苦,这样的男孩子靠得住啊,不比那些会说花言巧语的更实在吗?”
迟贵兰耷拉着眉眼:“那是表面,肯定会有人背后说闲话,说欢欢条件这么好,居然找了个聋子男朋友,我一想到别人在家这么议论,心里一口气都要提不上来。”
“闲话是会有的。”占强问:“你又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因为嫉妒呢?”
迟贵兰坐在床边不吭声。
占强钻进被窝:“睡觉吧,三大爷不是说了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贵兰,今年年底我就退休了,到时候咱俩出去旅个游,小辈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真的,咱俩都多大年纪了,你别再钻牛角尖,向我妈学习学习,啥都不管,长命百岁。”
迟贵兰眼睛望着房门,身子没动,很久以后,占强的呼噜声都响了起来,她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抹抹自己的眼睛。
——
骆静语来到占喜房间后,因为喝过白酒,又安了心,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一晚过去,占喜被院子里的鸡叫声惊醒,才想起自己是在家里,转过头看到身边依旧熟睡的男人,抿着唇偷偷地笑起来。
她起床洗漱,溜达到一楼院子里,太阳特别好,几只母鸡在悠闲地散步,占喜伸了个懒腰,仰着脑袋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老家的空气比城里好很多,也没有车来车往的噪音,新一天的早晨总是令人神清气爽。
迟贵兰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走出来看到她,叫了一声:“起了?”
“嗯,被鸡叫吵醒了。”
迟贵兰看了她一会儿,问:“小骆呢?”
占喜愣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这还是第一次听老妈亲口说出“小骆”这个名字,回答道:“他昨晚喝多了,还在睡。”
“不能喝还要喝。”迟贵兰埋怨了一句,又问,“他吃年糕吗?早上给你们做汤年糕吃?”
“吃,他不挑食。”占喜说,“谢谢妈。”
骆静语起床后洗漱下楼,惊讶地发现欢欢妈妈居然肯叫他了,问他年糕够不够吃,不够锅里还有。骆静语其实已经吃得很饱,还是屁颠屁颠又去添了半碗,一边吃一边对迟贵兰竖大拇指,夸年糕好吃。
迟贵兰嘀咕:“年糕能有多好吃?年糕就是年糕,也就是新年,给你们添点喜气。”
占喜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送给母亲,说是骆静语给她做的烫花胸针,缀着淡水珍珠。
“只给你做了,大姨小姨都没有的,所以昨天没拿出来。”占喜帮迟贵兰别到左胸上,“去做客人、喝喜酒时都可以戴,别人要是问起,你就说是小鱼亲手做的,外头买不到。”
迟贵兰低头看着那枚胸针,占喜给她解释:“这是兰花,是你的名字。”
午饭后,占喜和骆静语准备回钱塘,占强和迟贵兰把他们送到院门口,迟贵兰扯了扯占强的衣摆,占强开了口:“正月里,小骆来家里吃饭吧?我们这儿过年很热闹的,可以放鞭炮,镇上还有集会,城里没有这种年味。”
骆静语和占喜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向二老道别,走得远了,骆静语回过头,发现两位老人还是站在院门前,远远地看着他们,又挥了挥手。
占喜拉了拉他的手,他才回过身去,占喜对他打手语:【新的一年开始了,骆老师,回去以后,我们要加倍努力啦!】
骆静语笑起来,双手比划道:【我会努力的,欢欢,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不管什么样,请一定要好好爱自己,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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