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妙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不是这样，想了想道：“以后出来低调点。”
    温启立刻道：“是是，属下一向很低调，今日是为了恭迎教主才如此排场的。”
    段妙一时语窒，往人群里看了一眼，道：“走快点吧。”
    她都担心那个躲在水缸里的大爷，时间长了把腰折了。
    圣月教雍州的分舵，占了松阳郡城西的一大片地，那派头简直堪比一方财主。
    楚辞扶着她从步辇上下来的时候，段妙还不忘拉住他轻声问：“你说，刚才街上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害怕我啊？”
    楚辞轻飘飘的开口：“他们害怕教主，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段妙被噎了一下，说是这么说不错，但被人当成瘟神一样，避之不及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忽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门内跑了出来，“爹！是不是教主来了！”
    段妙闻声，抬眼看去，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红裙，手腕上系着缎带，两根麻花辫上一样系着铜铃，除了脸长的不一样，穿着打扮几乎跟她一模一样。
    段妙定定的看着来人，这是什么意思？
    楚辞也微微皱起眉头。
    温启看到自己女儿这副打扮，眉心一跳，一把扯过她，怒斥道：“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还不去换了！”
    “我不！”温若灵极为任性的甩手挣脱了温启，冲到段妙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是难掩的兴奋，“若灵参见教主，教主还记得我吗？”
    与温若灵的热情截然相反，段妙皱起眉，不悦的开口：“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穿的一样。”
    段妙记忆里并没有温若灵这个人，也不知道原身和她有过什么交情，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免得露了什么马脚。
    温启听段妙这么说，原本就绷紧了表情更为紧张了，上前道“小女不懂事，还请教主恕罪。”
    拉过温若灵，低呵道：“还不快去把衣裳换了！”
    温若灵还想说什么，却也不敢在段妙面前造次，只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一边往回走着，还不死心的回头，“教主真的不记得我了？”
    段妙看着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打扮，实在觉得碍眼，不耐烦的开口：“不记得。”
    温若灵满脸失落的转过了头，跟在她身侧的侍女想去搀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滚开！谁要你扶！”
    侍女被一把推倒了地上，也不敢有怨言，利索的爬起来就跟了上去。
    段妙皱了皱眉，这性子怎么比她的还差？温启这个当爹的也不知怎么管教的女儿。
    段妙想着朝温启看去，她还什么都没说，温启就跪了下来，擦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小女年幼不懂事，属下一定会好好管教。”
    段妙微哼了一声，“你若管不好，本座不介意代劳。”
    “教主息怒！”温启连忙解释道：“实在是若灵太过崇敬教主了，不知教主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的一次参教日，属下带着若灵去过一次总教，教主见她懂事便留她在曳月阁住了两日。”
    段妙眼睫微微搭拢，原来还真认识啊，装模作样的眯眼想了一瞬，才漫不经心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楚辞垂眼看着她，并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懵然，眸光轻动，一时间若有所思。
    温启见她想起来了，又接着道：“自打那次从总教回来之后，若灵就一直说要成为像教主一样的人，不仅学教主的处事，还学教主的打扮，被属下呵斥过之后她便不敢了，不曾想今日她却又偷偷这么打扮，想必是得知教主要来，太过高兴了。”
    段妙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温若灵竟然是原身的小迷妹，这么看来，就她刚才那任性嚣张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像原身的意思。
    “行了，下不为例。”温启都这么说了，段妙也不好再说什么。
    温启松了一口气，道：“教主舟车劳顿，不如先稍作休息，属下已经安排了宴席，晚些即可入宴。”
    温启一早就给几人准备好了住处，还特别识趣的把楚辞安排到了离段妙最近的屋子。
    天色渐暗的时候，温启派了人来请他们。
    段妙拉开门，看着站在外头，神色略有些紧张的温若灵愣了愣。
    “若灵参见教主。”温若灵已经换下了之前的装扮，一身鹅黄色衣衫，头发也老老实实的梳成了发髻，看着顺眼多了。
    “是你啊。”
    温若灵眼睛一亮，“教主可记起若灵了？”
    段妙点了点头，没有将说的太满，只道，“有些印象。”
    温若灵却高兴的不得了，将手臂伸到了段妙面前，撩起衣袖，“教主你看，你送我的黑武士我一直养的好好的呢！”
    段妙看见她手臂上盘了条通体黑色的毒蛇，原来这条蛇叫黑武士。
    “前几天黑武士还把一个丫鬟给咬了，那丫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又是哭又是求的。”温若灵沾沾自喜道“不过本小姐心善，还是赏了她解药。”
    段妙皱了皱眉，才十四五岁就能这么狠了，日后还了得？这恶劣的性子，长此下去可不就成了第二个原身，难怪原身会对她另眼相看。
    温若灵见她不说话，略有不安的问道：“教主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给那丫鬟解药？”
    “不是。”段妙干巴巴的开口，“就这么死了有什么意思，活着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