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桌周围一片掌声。
    不仅仅是因为一场涉及10亿欧元的超级豪赌，而且还是一局出人意料的精彩赌局。
    坐看庄家被迫自爆，这种大快人心的体验可不常有，对于那些总是被庄家通吃收割的赌客们来说，这一局的结果让他们相当解气的很。
    至于庄家的石油佬身份，反倒在其次。
    “帮我兑付吧！再帮我拿100个100欧元筹码。”
    李白冲着那个一直没有离开的赌场领班招了招手。
    赌场之上无父子，赢家通吃一切，这是全世界都通行的规矩。
    “好的，先生！”
    岌岌可危的保安人墙让赌场领班心里捏了一把汗。
    “我不会输的，我不会输的，我没有输……”
    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杜力卜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这个时候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鬼迷心窍的贪得无厌已经来不及了。
    遭到惨败打击的他甚至还不如董道明。
    他已经完了，恐怕连东山再起的本钱都没有。
    自己随手开出的那一张支票，根本兑付不出1亿欧元。
    并不是每一个白袍子都是有钱的阔佬，杜力卜要是有这么多钱，何至于在赌场大厅里费尽心机的收割那些小肥羊。
    这两天好不容易逮到两只大肥羊，却没想到肥羊太大太肥，竟然把自己的小胃口给撑爆了。
    “先生，你的筹码！”
    赌场领班不仅带来了李白想要蓝色的百欧筹码，还带来了赌场的财务人员，现场为他入账。
    “辛苦你了！”
    李白接过那些百欧筹码，随手弹出两枚枚，正好先后落进领班的西装胸前口袋里。
    对方忙前忙后，应该有点小奖励。
    “谢谢先生！”
    赌场开门做生意，客人自然是输多赢少，打赏更是难得，意外收到200欧元打赏，让赌场领班满脸笑容，更加恭敬了几分。
    “其他人都辛苦了，人人有份，恭喜发财！”
    李白随手弹出筹码，一枚枚百欧蓝色筹码飞向半空，又纷纷落下，恰好落在赌场保安和那些围观赌客们的身上。
    当场散财，果然是人人有份，甚至连发牌的纱巾蒙面美女丽莎也落到了两枚筹码，担心害怕的表情立刻变成了一脸欣喜，向李白同学抛了个媚眼。
    这是一个人走茶就凉，有钱就是爷的现实世界。
    平白得来100欧元，让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欢呼起来。
    这一手比那个吝啬的石油佬要大方多了。
    “抱歉，这张支票不能兑换，账户余额不足，是空头支票。”
    正在忙着转账的赌场财务人员忽然举起杜力卜的那张支票。
    钱不够？
    李白望向准备拔腿开溜的白袍子石油佬。
    “拦住他！”
    赌场领班及时喊了一声。
    两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拦在杜力卜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不，放我走，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杜力卜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一左一右拽了回来。
    与赌约无法兑现相比，支票无法兑现的后果更加严重。
    写几个字，敲个私章就能付款，这样的支付方式当然方便，但是乱开支票将会被银行追究，甚至列入黑名单，这种后果往往是连锁性的。
    要知道银行之间的黑名单是共享的，上了一家等于上了全部。
    在现钞支付监管越来越严厉的社会里，银行账户使用一旦受到限制，将会是各种不方便。
    一旦被列入黑名单，就意味着杜力卜从此不能使用银行服务，支票，银行卡，统统都不行，而且法国对大额现金监管十分严厉，他恐怕以后就只能靠小零钱现钞过日子了，买房买车等大额消费还是拉倒吧！
    这跟上街讨饭有什么区别？
    “先生，你必须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否则我们将提交银行会追究你的不诚实行为。”
    一直没有离开的老律师主动站了出来，他说完又向李白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代理您追究他支付全部赌约。”
    这又是一笔买卖，还是大金主，他当然要积极主动了。
    “先把他的账户余款全部划过来，然后让他写一张欠条！”
    李白没兴趣跟那个石油佬一直耗下去，采取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处理办法。
    “没问题，我们会处理好的！”
    老律师和赌场财务人员互相对视一眼，赌场有自己的套路，追债什么的，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不，不，这是我所有的钱，求求你们，不要全部拿走！”
    杜力卜脸色大变，作势欲跪下来苦苦哀求。
    赌场绝对能够把他名下的所有账户全部翻出来，连一个欧元都不会给自己留下，或许还有一些不动产或者汽车，不过也加不起油，交不上水电物业等日常开始费用。
    李白没去理睬这个倒霉鬼，大魔头可不会发善心。
    愿赌服输，这是赌博的不二法则。
    赌桌上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最后这个结果又能怪得了谁。
    “先生，如果不想吃苦头的话，您最好配合一些！”
    收了李白的打赏后，赌场领班等人的服务格外周到，想客人所想，急客人所急，将之前奉若上宾，此时要弃之如鄙履的杜力卜狠狠摁在赌桌上，胳膊被反拗，疼得这货惨叫连连。
    围观的赌客们不忍直视输者的下场，拿着筹码纷纷离去。
    赌场果然是专业的，根本没费几分钟的功夫，一身白袍子变得破破烂烂的杜力卜果断怂了。
    这个家伙远远没有赌场保安们想象中那样的坚强，刚上了几个特殊手法，就嗷嗷乱叫着认命了。
    几个银行账户被一扫而空，还被强摁着手指，写了一份有老律师见证的欠条。
    嗯，欠条上的金额是8342万欧元，看来他的身家也就只有1000多万，也不知辛苦了多久，如今全部便宜了李大魔头。
    赌博害人，不要以为有两下子就逞能，董道明的下场，杜力卜没有引以为鉴，所以也很快轮到他的头上。
    “今天晚上就到这里吧！”
    李白收回自己的银行卡，看了看新鲜出炉的欠条，随手将其丢进手提箱，施施然站起身。
    律师见证下的欠条一式三份，也就是说杜力卜即便耍无赖撕毁李白手上这张也没有用。
    老律师拿到了自己的20万欧元见证费用，其他协助追债的人也各有奖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收割肥羊不成，最后功亏一篑反遭收割的杜力卜就像烂泥一样瘫软在赌桌边上。
    李白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离开了路易三世赌场，李白没有去董道明的家里，而是返回了小旅馆。
    隔了一天回来，房间里就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道。
    根本不够评价星级的廉价小旅馆就是这样，根本做不到一天一扫，最多在退房后才会草草收拾一番，更换被套床单，说不定抹布擦完马桶，还会接着擦洗脸盆和浴缸。
    刚一打开门，李白就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样。
    有人来过！
    不止是旅行箱被动过，他的琉璃心发现了一些陌生人的脚印和指纹。
    最关键的是，璃珠不见了。
    以客房的面积，李白开门后就应该察觉到璃珠领域，但是直到走进房间，也依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天地规则变化。
    就知道便宜没好货，却没想到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璃珠不见了，便意味着大小妖女都不见了，谁那么手欠乱偷东西？
    这可是真够麻烦的！
    李白当即回到笼子一般的服务台。
    200多斤的老板娘正打着瞌睡，听到有人在敲桌台，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
    “怎么，要住宿吗？单间50欧一个晚上，有热水供应！”
    才隔了一天不见，老板娘就已经不记得李白这个房客了。
    或许在西方人眼里，亚洲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眨眼就分辨不出谁是谁。
    李白报了个房号，说道：“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偷了东西。”
    一说到有人偷东西，肥胖老板娘立刻以与体型完全不相称的灵活蹦了起来，叽里呱啦拍着桌子嚎叫道：“你这个黄皮猪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会有小偷，我的旅馆安保是全世界最好的，你是在指责我是小偷吗？滚出去，黄皮猪！帕克，帕克，给我把这头黄皮猪的东西扔出去！连人一起扔到塞纳河里去，当我瑟琳娜是好欺负的吗？我要……”
    老板娘的声音戛然而止，用力张了张口，除了呼吸，连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语言是传递信息和情绪的载体，却又不是唯一的渠道，尽管叽里咕噜一通让人难以理解的法语，但是张牙舞爪的动作和狰狞的表情也能够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赶紧闭嘴的好！
    李白看了她一眼，也懒得跟这个狂喷唾沫星子的泼妇吵，拿出手机，拨出了警匪电话17。
    “您好，13区警察局！”
    “喂！警察局吗？有说英语的，或者德语，当然汉语也可以……对，是偷东西，唐人街距离意大利广场300米的吉普赛女郎旅馆。”
    法国警察来的还是挺快的，毕竟是巴黎，20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了旅馆门口，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亮出自己的证件后，其中一人说道：“我们警察，谁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