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哥？”
    “有点难受，”温纵疼得脑子里嗡嗡响，“缓五分钟。”
    这声音听着都是飘的，许彬之有些担心对方的身体：“笑哥要是不舒服的话，要不今天咱们就先不录了……？”
    听了笑北竹两分钟忍痛的呼吸声，才得到回复，“恩，怕是录不了了。你后面有事情要忙吗？”
    “没，估计就打打游戏吧。”
    “那你……能开着麦吗？”
    “能是能的，”许彬之愈发摸不到头脑，“但是打游戏很吵的，会打扰你休息吧。”
    “我疼成这样也不可能休息好，就是知道网络那边有个人在，心里踏实点。”
    “你对象，不来陪着你吗？”
    之前闹剧之后，笑北竹三言两语就跟解释清楚了怎么回事。许彬之自然也就没真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戏精当成笑北竹的对象。
    “我生病的事，嘶——还没告诉他。”
    “那我陪着你吧，”许彬之听笑北竹这状态实在于心不忍，“也不打游戏了，怪吵的，我看会儿书。”
    “谢谢。”
    虽然只是非常纯洁的合作cv关系，笑北竹也是个有对象的，但是许彬之还是对于当前的展开感觉微妙。点开微信想跟温纵说说话，就看见自己昨天晚上发过去的消息温纵到现在还没有回复，叹了口气，又默默地锁了屏。
    “不直，问你个事。”
    “恩。”
    “如果一段可以预见终点的感情，你会想要么？”
    许彬之又怎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映射关系，“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的，你问我也不代表——”
    “我只问你。”
    “要啊，为什么不要。如果你所说的终点是死亡的话，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终点到底在哪。你认为是五年后，但实际上可能只是明天。如果因为害怕结束从而选择不去开始，那也活得太没意思了些。”
    “那如果，通往终点的过程并不美好，”温纵按着太阳穴，“甚至充满痛苦呢？”
    “笑哥，答应我，”许彬之知道笑北竹从一开始就在期望一个否定的答案，那么不论他回答什么其实都没有意义，“即便是一条布满荆棘通向深渊的路，也给对方一个选择这条路的机会，好吗？”
    “好……”温纵浅笑，后面半句话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一半，轻不可闻：“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被许彬之丢到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
    您有新的微信消息。
    学长：这两天太累了，睡到现在刚醒。
    学长：今天晚上回家，想吃到追求者做的晚饭(*ω< )★
    第九世界第九章
    两个人几日未见，本以为会小别胜新婚，但实际上用相视无言一词来形容要更贴切的多。
    温纵在医院被折腾了这些时日，化疗时候差不多是吃什么吐什么，自然是没有什么胃口。让人家给他做饭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如今再后悔也是晚了。
    从前他也没有动不动就让对方给他做饭的毛病，只是最近不知道怎得，总是想起之前现实中抑郁时候的事情。他这一辈子真正后悔的事情并不多，但是抑郁发作前把刚为他做了一桌菜的伴侣赶出家门绝对算得上其中一件。
    误会刚解开的时候还没想太多，却逃不过被世界里的一些小事勾起回忆，接着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
    生病的时候，一件小事就可以将他拖进负面情绪的沼泽中越陷越深；在世界里却不会这样，即便懊悔，他也能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想办法弥补过去的过错。
    温纵在心里默默叹气，要是能永远待在世界里就好了。
    但是人不能一直待在世界里，那样会导致现实中身体的损坏和精神上的错乱。连续进入十个世界是较为保守的安全线，超过十五个就有些危险了。
    许彬之看温纵整个人停滞在那里，“学长？”
    “……恩？”温纵缓过神来，“抱歉，刚刚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情，走神了。”
    “学长最近真是很挺忙的，要注意身体啊。”
    “昨天晚上，我其实看到你的消息了，只是看到的时候有些晚就没回复你，怕打扰到你休息，想着转天早上再回复也是一样的。”温纵将一块剔干净刺的鱼肉夹进许彬之碗里，“结果哪想到早上没醒过来，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现实中的习惯即使在世界里没有记忆也会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怕漏掉他的电话所以对方睡觉时手机从不静音这个毛病，他后来是知道的。
    因为嫌麻烦，即便是刺少的鱼许彬之也完全不碰，所以一整条鱼都放在温纵那一边。
    “啊？”许彬之本来也没太当回事，“没事，我知道你忙，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的。”
    “我也知道你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儿，但是不跟你说清楚我难受得很。”温纵有些无奈地托腮，“追求者，你这样可不行啊……”
    啥玩意？许彬之嚼着鱼肉一脸懵逼。
    “我觉得你不够喜欢我，你这也太大度了。我没理你，你怎么也应该胡思乱想疑神疑鬼，见到我出现就想抓着追问我前面干什么去了才对。”
    “你这是从哪得来的恋爱样本，”许彬之有些审视地打量着温纵，“别是从前任那里吧？”
    “喜欢你时的亲身经历。”温纵垂眸，淡然地继续剥着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