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外面天又黑了,晏时君还在跟他僵持着。
门忽然被“啪”的一声推开,来人是个小侍从,因为太急直接从门口摔了个马趴,一路来了个另专业舞者都惊叹的完美滑跪。
李哲嫌弃地扫了他一眼:“急什么?外面有人追杀你不成?”
那侍从急急忙忙地通报道:“少爷……有人……有人闯进来了!”
“怕什么!”李哲毫不在意,“不是有爹和大哥在呢吗?”
那家仆跑得上气不接不下气,说一句话都费劲:“老爷和大公子已经去了,但是,但是那人点了名要找晏公子!”
晏时君并不稀罕管他的家事,一听是来找他的,顿时来了精神:难不成是医馆派人来找他了?
不过转而又想,又有谁这么不怕事儿,敢闯安王府,又有谁打得过这么多家丁?
李哲面上一愣:“来人是谁?”
“不知道!”家仆道,“快顶不住了,小公子!”
李哲急忙起身出门,出门就发现偏院的门已经开了,一个家仆被人直接踹了进来,接着走出来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合不合身的白色外袍,下摆短了一截,甚至有些不伦不类的。但是他浑身散发而出的凛冽气质却让人难以忽视。
晏时君跟在李哲身后出来看个热闹,在看到那个身影整个人也呆了:“沈迟川?”
沈迟川听到了声音,直直地看过来,越过了千万阻隔一般,他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身影。那个他亲眼看着坠落的身影,那个消失了三十多日却让他几欲心碎的身影,那个他觉得此生已经不会再出现的身影,此时明明摆摆地出现在他面前。
沈迟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些在他心里打了很多草稿的话,其实在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候,舌头却像打了结,一点都说不出来。他只会听从着自己的双腿最本能的意愿,慢慢地走进。他多想几步走到他面前,然后将他抱在怀里,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但是他却怕了,他怕面前这个身影只是他的臆想,他怕自己太过于激动会吓到他,怕这只是他的幻影,自己一靠近,就消失不见了。
他甚至都忘了,清梅已经告诉了他,晏时君还活着。
沈迟川好不容易才张开了嘴,声音都是颤抖的:“……是……是你吗?”
他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晏时君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家丁站起来,一棍子打在沈迟川的身上,后背的新伤带旧伤,他猛地吃痛跪了下来。
晏时君的瞳孔猛然一缩,那一棍就像打在自己身上一般,他也跟着疼。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30多天的压抑,还是抵不过一招相见。
他还是会担心,还是会心疼,还是在看到他倒下的时候忍不住上前将他扶起来。
沈迟川紧紧地拽着他的前襟,不住地一次又一次地反问:“你是晏时君,对不对?你没死,对不对?”
虽然他已经从清梅那里知道了晏时君没死,但是当自己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感受。
就好像是自己被人许下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诺言,但是他却甘愿为了这个不明结果的诺言牺牲自己的一切。直到见到了晏时君,这个诺言才真正得到了兑现。
第80章 追
李哲站在门口看呆了,想要上前,却被沈迟川一眼瞪回来。沈迟川条件反射似的抬手去拿剑,却拿了个空,蓄势待发的杀意却不减半分:“是你将他困在这里的?”
李哲被吓得后退两步,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本着丢命不能丢面子的信念,硬着头皮又站了回来,声音颤抖着,但还是执意倔强地挺直了胸脯回他:“是……是!”
沈迟川手掌聚力,丝毫不打算给他半条生路。在晏时君心里,李哲只是孩子气了些,本质上没有什么坏心思。见沈迟川又要发怒,急忙按住他的手,起身直接挡在李哲前:“他没有害我,他只是年纪小,孩子气了些,你别伤害他。”
沈迟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一字一顿:“你、护、着、他?”
他这才跟自己分开一个多月,就有了新欢?
当初护着李慕禾,现在护着这个臭小子,合着他就是要和自己过不去吗?
晏时君见他误会,急急忙忙地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李哲这个没有眼力见儿的硬要插上来一句:“我们就是那种关系。”
教主大人的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瞪得李哲往后退了两步,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们就算现在不是那种关系,将来也会是那种关系。”
沈迟川直接反手把一旁的石榴树的枝丫给拽下,可怜的石榴树根本支撑不住教主大人的蛮力,晃悠了两下,直接就折了一个“胳膊”。
沈迟川一手执树枝,正对着李哲,这架势仿佛都要把手里的树枝当成长剑一剑戳进对方的心口:“谁给你的胆子敢肖想他?”
李哲被娇惯着长大,哪里见得这架势,大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了晏时君:“哥哥……”
晏时君:……
谁来救救他?
“哥哥,我害怕……”李哲这么一张任谁都不忍心拒绝的好皮相成功将晏时君收买得彻彻底底,他抓住了沈迟川手里的树枝,“你别难为小孩。”
“难为小孩?”沈迟川刚刚重逢的喜悦都快被磨完了:你是不是对小孩有什么误解?这么大叫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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