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很累，我们不要让他更累。”
    听见这句话，暗卫的心震了下。
    是啊，王爷很累。
    一直就很累，未曾停歇。
    “属下听王妃的。”
    商凉玥笑了，“这便好。”
    她松了口气，转身，继续看着下面的战场。
    她的身子她很清楚，她不会让他知晓。
    就如她所说，即便是让他知晓，也是在帝临与辽源的战事结束后。
    在此之前，她不会让自己死。
    白白一直在看着商凉玥，现下见她直起身子，脸上浮起笑，它放心了。
    但很快，小东西小脸皱起来，“喵～”
    它抓住商凉玥的衣袍，扯。
    商凉玥低头，看小东西。
    小东西望着她，眼里都是担忧。
    主子的脸色不好。
    商凉玥看出小东西的担心，弯身把它抱起来，“无事，我吃了药了，很好。”
    说着，她看向窗外，“你不是很喜欢看战事，我们一起看。”
    小东西之前看的眼睛都不眨的，她不会不知晓。
    小东西听见商凉玥的话，看过去，顿时，眼睛睁大了。
    拼杀的兵士，一个个热血沸腾，都在努力保护自己的国土。
    辽源进，帝临攻，这场仗未分出胜负。
    好激烈！
    不过……
    “啊——！”
    “这是什么东西！”
    小东西听见，身子一动，飞快看向后面。
    黎洲城的后方。
    商凉玥亦看过去。
    声音是从那边传来。
    两军交战，辽源冲进了帝临的兵士里，帝临冲进了辽源的兵士里，前前后后，都是混战的两队人马。
    但也就是这般混战，后面逐渐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穿着普通百姓衣袍的男女。
    他们手上未拿刀剑，但他们锋利的黑色指甲却一抓一咬，紧跟着，一个兵士死。
    他们步子机械，身子僵硬，往前走。
    似被什么支配了，控制了。
    而在商凉玥看来，他们就是被控制了。
    他们的眼睛看着前方，那眼睛里已然未有黑白的瞳仁眼珠，里面尽是黑色的细丝，如藤蔓一般，密实交缠。
    这样的眼睛，与黑袍人一模一样。
    商凉玥脸色瞬变。
    他们不是黑袍人，他们是被控制着变成了黑袍人的人。
    只是，他们未有武功。
    所以，他们就是很原始的打人动作。
    商凉玥想着，看四周，百姓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许多。
    她们从黎洲城的后方涌来，每一个百姓脸上，身上，手上。
    都是一模一样。
    她们都是被控制了的，且人数不少。
    可哪有人能控制这般多人的，除非……
    商凉玥脑子里一瞬划过什么，她看向对面的屋顶。
    之前与黑袍人动手，屋顶被毁。
    现下那里未有黑袍人了。
    当然，她看向那里不是看那里有没有黑袍人，而是她想到一件事。
    在泯州时，那个老妖婆。
    用蛊。
    而黑袍人是她的人。
    所以，是她控制了这些百姓。
    而这些百姓是……黎洲百姓！
    商凉玥心中怒火一瞬升腾，眼睛眨眼变红，杀气弥漫。
    打仗是热血男儿的战争，是保家卫国的战争。
    不是邪门歪道的地方。
    老妖婆用邪门歪道不说，竟还用到无辜百姓身上。
    商凉玥痛恨这样的人。
    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对付无辜的人，她觉得是可耻，卑鄙的。
    此时，小东西亦看出了不对，尤其看着这些张牙舞爪的百姓，见人就撕的百姓，它很是莫名。
    但也更是好奇。
    不过，它的好奇很快被商凉玥身上变化的气息给盖住。
    它抬头，望着商凉玥，看见商凉玥眼中弥漫的杀意。
    小东西身子一颤，弱弱脚，“喵～”
    主子怎的了？
    商凉玥低头，看着小东西，“白白。”
    她眼中杀气消失了些，但依旧在。
    而这杀气，不是对着它。
    小东西身子稍稍放松。
    “喵～”
    商凉玥，“还记得之前我们在泯州，你发现的那个山洞吗？”
    山洞？
    那是哪？
    商凉玥见它未想起来，继续说：“就是那山洞里有血，那血很毒，是你发现的，你还带我们去了。”
    “喵！”
    它想起了！
    小东西身子一下立起来，尾巴晃动。
    商凉玥，“你在这四周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喵！”
    好滴～
    “注意，莫要让她察觉，更莫要让自己受伤。”
    “喵～”
    好滴好滴～
    “去吧。”
    嗖——！
    小东西往窗外一跳，眨眼不见。
    商凉玥看着下面抓人便撕咬的百姓，眼中杀气再次弥漫。
    黑袍人出现，她便该想到的。
    可她未想到。
    到现下，她才想到。
    不知王爷可想到，不知……
    突然，商凉玥心神一凛，看向黎洲城的后方。
    那百姓涌来的地方。
    不对。
    事情不对。
    她记得百姓百姓早被王爷让人移至后方，城中只有兵士。
    虽说她不清楚具体情况如何，但她知晓，百姓被移至后方，自然是要保护的。
    因为此前黑袍人便出现过。
    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不保护百姓。
    即保护了百姓，那这些百姓是如何被控制的？
    难道，后方失守？
    抑或辽源与南伽合谋，泯州被攻陷？
    商凉玥从进黎洲城至覃王府后便未再出来，即便出来，城中也未有百姓。
    未有百姓，她自然也就不知晓现下几国的情况。
    而王爷未与她说过这些，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现下的局势。
    想及此，商凉玥的心一跳一跳的，极不稳。
    她看向这些被控制了的百姓。
    人不少，不是几十，几百，而是上千，甚至更多。
    尤其……
    商凉玥身子一瞬僵住。
    因为，她发现一个问题。
    这些被控制了的百姓，他们是见人就抓，见人就咬。
    被她们伤到，杀害的人不仅有帝临兵士。
    还有辽源兵士。
    南伽是帮辽源的，老妖婆亦然。
    可她即帮辽源，这被控制了的百姓怎的就还会伤害辽源兵士？
    他们不是只伤害帝临兵士便可？
    商凉玥眉心皱紧，眼中神色不断动。
    风呜呜的吹，城中浓烟逐渐散去，下面的兵士也逐渐清晰。
    商凉玥看着这些兵士，看着他们面上的血，又看着被控制了的帝临百姓的眼睛。
    忽的！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