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十号。”孟鸢清道。
    “那还有些日子。”汤慧道。
    “是啊，日子也不算急，只是这几天萱儿都不肯离开长靖了。”孟鸢清笑道。
    这个日子是算过的，宜出行。虽然孟鸢清不信这个，但是曲长靖能多住两天也挺好的。
    往年西戎非常喜欢在冬春之际来犯，曲长靖现在去也是威慑之意了。
    顺便补充一下燕猛的兵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孟鸢清看着汤慧的头发，汤慧笑道:“不伦不类的，让姐姐见笑了。”
    “没有，我是看你的簪子还挺别致的。”孟鸢清笑道，“衬你。”
    “这桃花簪是太后赏的，说是过年戴着喜兴。”汤慧笑道。
    “怕是不止为了喜兴，还是为了让你桃花运也跟着旺一旺。”孟鸢清笑道。
    汤慧闻言一笑:“一根簪子戴着意思罢了，谁还认真指望这些东西旺了，姐姐也是爱取笑我。”
    “没取笑你，我说认真的，这两年你就没遇见个合心意的？”孟鸢清笑道。
    总不至于真是外界传得那样汤慧被退婚后伤心过度，又记挂着善烈所以不肯嫁人。
    汤慧可不是这种人。
    “实在没遇上合心意的。”汤慧坦言，“姐姐可别误会，我真的没遇上一个觉得此生非他的人。当初答应和沈将军的婚事，也是爹娘逼得紧，我着实没了办法。后来他爱上了嘉懿要退婚，别人都替我打抱不平，爹娘快气昏过去，可是我却实心实意地高兴。”
    “替自己高兴，也替沈将军高兴。”汤慧露出一个笑容来。
    “沈将军人很好，可是我对他着实没有什么感觉，说话也聊不上来，彼此都尴尬。后来退婚，他来道歉，我还跟他道谢呢。”
    孟鸢清看着她这样忍不住一笑，她就知道嘉懿不婚不是为了什么被退婚觉得丢脸，而是出于她内心的本意。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姐姐，你和大将军这么多年鹣鲽情深，只有彼此，再也没有别人能够插上一手。”汤慧说着叹气，“想想沈将军，为了嘉懿和宁远侯闹成那样，为了子嗣现在不还是要纳妾。”
    “要是我能遇上一个一生只有我一个人的男子，不论我如何，他都愿意陪着我，愿意倾听我，和我有共同话题，志同道合，那真是此生无憾了，可惜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我也不抱期望了。”
    “听你的意思像是有此身不嫁的意思了？”孟鸢清问。
    汤慧点点头:“姐姐不会为这个要劝我吧。”
    “不会。”孟鸢清道，“只是白问一句。”
    她也是经历过催生、被纳妾等事的人，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要是汤慧为了嫁人，最后所托非人，把一辈子搭进去才可叹。
    “若是遇不上一个良人，我情愿此生不嫁。”汤慧道。
    “再说了，若是嫁人了怕是就做不了这个奉中了。到时候生了孩子，就要成天照顾孩子，自己越发一点空也没有了。”
    汤慧这话说到孟鸢清心里去了，她现在何尝不是为了照顾自己的孩子忙得没有一点别的时间了。
    “你说得对，若是从前，我也是潇洒自如的，现在为了京墨和萱儿，愣是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了。”孟鸢清感慨。
    她甚至想过，要是从前曲长靖要去燕猛，乃至真的打了仗有什么差池，她都可以前去支援。
    可是现在呢？为了孩子，她都得留在京城。
    越想越觉得心酸了。
    汤慧自知失言对孟鸢清道:“姐姐是巾帼英雄，不比……”
    孟鸢清摇摇手道:“不必说这些安慰我，我心里有数就是了。”
    二人又闲聊一会儿汤慧就请辞了，等汤慧走后孟鸢清又独自伤感，想着自己现在真的天天陪着孩子。
    现在还只两个呢，要是再生两个……然后孟鸢清吐吐舌头，再生两个她可吃不消了。
    除非把孩子都教给奶娘喂给嬷嬷带，她又舍不得。可不是这样，一个孩子就得耗她两年光景，这样起码五年……
    孟鸢清差点哭了，想着不生了不生了，说啥也不生了。
    就这样时间慢慢快到了元宵，孟鸢清给曲长靖打点了行李。
    曲长靖出去肯定是盔甲基本不离身的，要么穿着官服等物，所以除了贴身衣服和披风和一点家常衣服就不用多的了。
    但是孟鸢清给曲长靖准备了很多药物，什么腐药的解药和一些解毒的药还有驱虫药等等准备了许多。
    她怕西戎人搞鬼，谁知道那些人会做什么。
    因为天气有回暖之意，无忧也不像之前那样有呼吸困难脸色潮红的症状，曲长靖就哄着她去厢房睡，让杨嬷嬷好好守护她，也让丫鬟三班交替着看屋子以防有个意外。
    无忧一边不高兴一边被曲长靖以各种理由给哄到厢房睡，最后曲长靖说他这段时间很忙，回家很晚，让她睡厢房是为她好等等。
    “等爹去燕猛了，你就和娘一块睡好不好。”曲长靖道。
    无忧终于答应了，在奶娘的陪同下去厢房睡。
    然而曲长靖说了那么多理由，他的真实目的只有一个。
    到了晚上孟鸢清一边笑一遍躲着曲长靖道:“你轻点动作，回头孩子听了多不好。”
    “哪里就能听见了。”曲长靖道，“听不着，嗯，让我亲一口。”
    两个人亲了一会儿，曲长靖笑道:“这院子大着呢。”
    “萱儿容易被吵醒你又不是不知道。”孟鸢清笑道，“墨儿倒是睡得熟，可是他也渐渐大了。”
    “没事，等我回来就把他放到外院睡去。”曲长靖抱着孟鸢清笑道。
    “不行不行。”孟鸢清道，“外院空着呢，怎么能让他睡外头。”
    别的人家都是男主人在外院有书房，是他的主要起居室。内院则是正妻住，另外还有妾室的院落。
    但是将军府不一样，曲长靖是和孟鸢清一块住的，外院的书房也就是来了客人或者同僚曲长靖议事用。
    所以孟鸢清不可能让京墨住外头的。
    “那就再给他安排屋子。”曲长靖一边抱着孟鸢清一边笑道，“光是长清院就好几间屋子呢，还怕住不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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