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药效果吓人，可它最主要的是慢慢地折磨人的神智，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腐烂死亡。
    若说致死的话，什么砒霜鹤顶红都比这个强。
    究竟什么人会在西兰一带拿平民百姓实验腐药呢。
    这个问题孟鸢清一时半会思索不出来，转眼几天过去，孟鸢清又带着长靖京墨到了马府查看马公子的伤势。
    马公子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也能正常吃饭了，马老爷激动地快给孟鸢清跪下了。
    至于为啥没有真跪，那大概是因为马公子身上的溃烂还没好。
    孟鸢清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道:“你家公子是服了一种毒药，所以身上是先痒得厉害，抓破皮之后身上开始溃烂。”
    “我给他开得药可以去他的内毒，至于外伤……”孟鸢清又陷入思索。
    “外伤如何？”马老爷问。
    “外伤得用这个了。”孟鸢清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封好的葫芦，“但是这个药水擦起来会很疼。”
    马公子惊慌失色:“有多疼？”
    孟鸢清道:“特别疼，一开始会像是被那种细小的针扎一样，然后会觉得身上特别烫，像是被火灼烧一样。”
    “总之很疼，不知道你忍不忍得住。”
    马公子的五官都纠结在了一块，马老爷道:“有没有不那么疼的药。”
    “有。”孟鸢清道。
    马老爷松了一口气，孟鸢清道:“但是对这个伤见效很慢，怕是一个月都不见好。你体内的毒一时半会清不掉，身上的伤会越来越严重。”
    马公子已经开始哭了，马老爷左右为难，然后跟马公子好生道:“儿啊，你要不忍一忍？治病要紧。”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治病、治病……”是京墨在说话，“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
    曲长靖一笑，这都是平日他们哄京墨的话，没想到京墨现学现卖了。
    孟鸢清道:“公子，忍着点吧。”
    说着拿纱布蘸了大量药水给马公子擦上，马公子疼得呜哇乱叫，眼泪直流。
    好不容易把药水上好，马公子也哭得不省人事了。
    “这个药水每天晚上擦一遍。”孟鸢清把葫芦给马老爷，“多擦点，千万别怕疼。”
    马老爷接过来，又问大概多久能治好这个伤。
    “大概七天就能结痂了，到时候我再来给他诊脉。”孟鸢清道。
    他们离开马府，马老爷又送上厚礼，可是他们依旧没有收。
    曲长靖已经私下送信给了当地官员，提醒他们这一带很可能混进了歹徒意图下毒扰乱民心。
    这几天官员已经开始行动在大街上进行盘问了。
    孟鸢清陆续给几个病人看了病上了药，一家三口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你说投毒的会是什么人。”曲长靖问。
    京墨抢先回答:“坏人，坏人。”
    孟鸢清笑道:“对，是坏人。墨儿真聪明。那墨儿认为是什么样的坏人呢？”
    京墨摇头，孟鸢清思索了一下:“我们见过的几个中毒之人中毒方式不一样，看起来像是在试毒。可是这样广撒网地试毒，闻所未闻。”
    历来试毒要么是用自己的手下试毒，要么偷偷地抓人试毒，怎么会这样下毒呢。
    看起来好像是故意要让人知道有人在下毒一样。
    他们回到家，只见门口乌泱泱站了许多官差，还有一个头戴翎戴的人，是当地县令。
    “这位就是孟大夫吧。”那位县令见他们过来便走来问道。
    孟鸢清点点头，对方道:“我是这儿的知县。”
    “知县大人好。”孟鸢清点头颔首道。
    “西兰近来出现了一种怪病，患病之人肌肤溃烂形状可怕。本官听说，患有此病的马公子已经在孟大夫的妙手下逐渐康复，故特意前来请孟大夫去救治其他病人。”
    孟鸢清也正有此意，只是病人太多，她一个人顾不过来。现在正好，可以借助官府的力量帮忙给病人治病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孟鸢清每天从早忙到晚，每天都在给那些中腐药的人治病。
    她统计了一下，被下毒的人不多，大部分人是被感染的。
    一旦身上有伤口接触到腐药发作之人身上的血肉就会中毒。
    孟鸢清每天都要把头发包得严严实实，然后洗手洗衣服，几天下来手都泡发白了。
    幸好西兰还是有水源的地方，要是换一个缺水的地方，大家基本只能等死了。
    到了第七天，马府的马公子身上的伤口结痂开始愈合了，他也觉得身上好多了。
    马老爷看孟鸢清每天给病人治病日理万机，索性在第七天让儿子敲锣打鼓地带着厚礼跑去给孟鸢清道谢了。
    结果马公子连孟鸢清家门都没能进去，曲长靖直接给他丢了两包药材，说药方就在里面，让他回家自己吃药。
    曲长靖回去，现在这个屋子彻底成了医馆，不仅仅是中了腐药的人来找孟鸢清看病，还有一些病人也慕名而来找孟鸢清看病。
    现在孟鸢清真是名副其实的关外神医了。
    结果曲长靖回去一看，只见孟鸢清低头写着药方，旁边的京墨正摇头晃脑装模作样地给一个比他大不了两岁的小女孩把脉。
    曲长靖忍不住一笑，过去问:“小神医，可诊出结果来了？”
    京墨停止晃脑袋地说女孩得的是伤风，要什么什么药。
    对面的女孩睁着眼睛，一脸佩服地看着京墨。
    孟鸢清停下笔，笑着摸了摸京墨的脑袋:“你这个刚入门的小徒弟，别在这儿坏了你娘的名声。”然后把药方给了对面的人。
    对方收了药方，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了。
    京墨看着离去的小女孩忍不住噘噘嘴，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怎么样。
    孟鸢清活动活动手腕和脖子，她在这儿坐了一整天，真是累得不行。
    “长靖，我知道投毒的人是谁，他们想做什么了。”孟鸢清道。
    曲长靖道:“是西戎人，他们想要找到解药。”
    孟鸢清微笑着点点头，她看着前方，庭院里几片落叶飞舞。
    投毒的一定是西戎人，而且肯定是他们发现了自己和曲长靖的踪迹后才决定在西兰进行投毒的。
    目的是从孟鸢清身上获取腐药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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