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金玉宫的人怎么样了，他们可招供了。”孟鸢清问。
    “珍妃还在嘴硬呢，口口声声要见皇上。”皇后冷笑，“不过她的宫人倒是都招供了，说是香料里有催情药。”
    “只不过他们还不认那个点心里的曼陀罗花粉。”
    他们当然不认了。孟鸢清心想。
    心想曼陀罗花粉是她给凝泽的。
    其实这一举动有些冒险，毕竟曼陀罗花粉这种东西也是难得的，一旦控制不好用量就会致死，而孟鸢清觉得曼陀罗花粉出现在珍妃那儿的可能性不高。
    可是凝泽又很难接触到花娘。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反正珍妃心怀不轨是肯定的了，就算屈打成招了她又怎么样。
    珍妃被关押在掖庭之中，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本来油光水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蓬似稻草一般，还有脸上都乌漆嘛黑的一片，狼狈不堪。
    纵然如此她还是犟着不肯认罪，什么也不认，不肯承认催情香，不肯承认在点心里下了药。
    她口口声声喊道是皇后栽赃嫁祸她，还有孟鸢清是帮凶。
    “珍妃娘娘，老奴劝你赶紧招供了吧，你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回头还得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珍妃不服从，她被束缚住了手脚，对老嬷嬷们喊道:“你们这群刁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趁着皇上病了好收拾我！我告诉你们，等皇上醒了，保管把你们碎尸万段！”
    对方也冷笑一声:“还想着皇上来救你呢？呸！你损害龙体，犯下这等大罪，你就等着皇上杀了你吧！”
    珍妃得宠以来虽然她出手大方不断招揽盟友，可是她也树敌不少，现在各个都恨不得把她掐死在这掖庭里。
    最后审讯了珍妃和宫人得来的口供又送到凤仪宫，皇后皱眉翻阅了一遍，把口供丢到案上。
    珍妃到现在也不松口，只说用得是特制的香料，没有催情的东西在，更加没有在点心下毒。
    她还说，那日她见皇帝面前遇到了太子凝泽，给过他几块点心，说不定是凝泽趁机下毒陷害她的！
    反正凝泽和皇后一条心，还有孟鸢清这个擅长妖术的人帮她。
    “这个珍妃真是满口胡言！”凝泽道，“我都没碰过男人点心，都是她亲手拿给我的，何来机会下毒。”
    他的声音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和紧张，孟鸢清坐在他斜对面，不过现在她身体好了些，不需要再盖被子了。
    “她这是死咬着不松口，想着日后还有翻盘的机会。”孟鸢清懒懒道，“那些催情香料是从她宫里搜出来的，也在别的地方试过了，还能冤枉她不成？至于那个曼陀罗花粉……”
    孟鸢清又笑道:“那是导致圣上重病的由头，她当然不敢认。”
    “其实皇后娘娘，实在从珍妃那儿问不出来什么，那不如把她家人抓起来审问一遍，她的香料必定是从母家那儿得来的。”
    可是宋大人是朝廷命官，皇后无权下令干涉，只有皇上下令才行。
    倘若凝泽能监国就好了。皇后心想。
    这个就看她的了。
    孟鸢清捧了茶，慢悠悠地饮一口，快了，就快了。
    曲长靖的回信送到之日正好是大臣上奏折请求太子监国的日子。
    孟鸢清看了看长靖的信，上面只写着:保重身体，万事小心，我一切安好，不日即刻相见。
    她看了看信，只怕京城里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曲长靖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就在昨日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些，最近天陡然地冷了不少，不少人都风寒咳嗽起来，皇上现在本就虚弱，这么一折腾更加有些不好了。
    皇上很难在短时间内康复并且管理国事了。
    大臣闻风而动，上奏恳请太子监国，以大臣辅佐。
    皇后拿着这些奏折去到了宸宫告诉给皇上，微笑又担忧道:“圣上，妾身知道凝泽年幼，可是如今您龙体欠安，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啊。”
    皇上看着皇后，看着她手里的奏折，心有不甘。
    “圣上，妾身知道你现在不太能说话，若是圣上您同意，便眨眨眼，妾身便即刻命人草拟圣旨。”
    皇上强撑着不眨眼睛，孟鸢清慢慢地走过来，皇上看到帘外多了一个人影，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噢，妾身都忘了告诉您了，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是鸢清在为皇上开药诊治，怪辛苦这孩子了。”
    孟鸢清……
    皇上想到从前孟鸢清破解巫蛊之术的事，又想起了种种，总觉得这件事果真不一般。
    “皇上，您还是赶紧下旨吧，妾身无权干涉前朝的事，珍妃不肯招供，她的宫人倒是认了，只是妾身想着这件事哪里会是珍妃一个人做的？必定还有人帮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皇后和皇上僵持不下，皇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站起来掀起帘子对孟鸢清道:“鸢清，辛苦你了。”
    说着拍拍她的肩膀。
    孟鸢清慢慢走近帘子里头，这段日子她只是看御医的脉案而已，并没有进来看望皇上，现在一看皇上脸色有着不寻常的潮红，目光带着疲倦，气弱体虚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
    “圣上。”孟鸢清开口，声音清冷又醇厚，“看着我的眼睛。”
    ……
    傍晚时分，皇上情况有所好转，急忙昭告几位大臣入宫，其中包括了几位东宫属官和宰相将军，其中还包括燕凝潮。
    圣上下令，命太子凝泽监国，大臣辅佐，并将京城里的禁军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交由燕凝潮负责，剩下一部分由他代为掌管，待曲长靖回京后由曲长靖负责。
    同时京郊现在的驻军也交给燕凝潮负责，曲长靖则统领旗下所有兵马。
    相当于把京城禁军及附近驻军一部分交给燕凝潮，一部分交给曲长靖，但是算下来还是曲长靖占多的那一份。
    因为燕凝潮从燕猛关带回来的兵马并不多。
    这份圣旨一直草拟到半夜，圣上才挣扎着在上面盖了玉玺。
    圣旨定好后燕凝潮才出了宫，它并没有见到皇上，因为皇上现在见不了大臣，他只见到了几个宦官和垂帘听政的皇后和太子。
    孟鸢清，还是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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