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鸢清只是微笑一下，让凝泽自己体会。
    “不过，让一个有野心的肯帮你的人辅佐你，待日后你羽翼丰满再出手清理党羽，总好过让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毁了你的江山要好。”
    “凝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孟鸢清拉着凝泽的手道。
    凝泽点头:“养虎为患，但是总好过鸠占鹊巢。”
    孟鸢清欣慰的点头，心想:燕凝潮啊，我也只能这么对不起你了。
    你日后是好是歹，能不能福泽延绵就看你自己的了。
    就快用午膳了，凝泽提出先去祭拜一下大将军再用膳。
    孟清野被埋葬在燕猛关的壮士陵之中，不过孟鸢清把他的牌位带回来进行供奉了。
    凝泽给孟清野上香磕头过后才缓缓起来，他对孟鸢清道:“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和亲最后竟然落到这个结局。”
    “现在又要和亲，我心里真是有些慌乱。”凝泽说出心里的担忧。
    “倒不用这么担忧。”孟鸢清宽慰他道，“西戎现在内忧外患，西戎现任可汗并不能让西戎众部落服从他，所以他就是想怎么样，起码也得等个好几年。”
    “倒是我们大燕，现在也内忧起来，若是不处理好，只怕眼下的和亲也弄不好了。”孟鸢清说着拍拍凝泽的肩膀道。
    孟鸢清这段日子用餐都是在自己的房里用，但是现在自然不能带凝泽进她闺房，于是带他到中堂间用餐，只是门口搬了一个大大的紫檀木象牙美人围屏挡风。
    她最近不太能吹风，吹多了晚上就头疼。
    绿袅先端上两碗燕窝粥并清淡小菜，笑道:“太子殿下先喝碗燕窝粥垫垫肚子。”
    “鸢清姐姐，你这燕窝粥用得不会是我今儿给你带的燕窝吧。”凝泽忍不住笑道。
    孟鸢清看向绿袅，绿袅笑道:“太子殿下，您送来的人参鹿茸啊，燕窝花胶还有虫草啊都好好放着呢。这燕窝粥用得燕窝是之前皇后娘娘赏赐的，不过都是一家子的。”
    凝泽一笑:“不过我看得出来，鸢清姐姐不爱喝燕窝，因为鸢清姐姐这次回来，母后几次的礼物之中没有燕窝。而且前线的战士应该不会把燕窝粥熬得这么出色。”
    “看样子凝泽是越发心细了。”孟鸢清夸赞。
    她确实不爱吃燕窝，皇后等人送得燕窝基本上都被她做了燕窝糕燕窝粥，不过都是落了大家的肚子里。
    凝泽尝了几口，笑着道要留肚子尝尝特色菜。
    过了一会儿菜陆续上来，却是一盘子馍馍和窝窝头外加一大盆萝卜羊肉汤。
    “来吧，这就是你要的军营伙食，快尝尝。”孟鸢清道，“不好吃可不许后悔。”
    凝泽自己盛了碗汤，孟鸢清想到什么伸手制止了他，自己先闻了闻汤，又尝了一口，拿了燕窝粥上的银挑子试了试。
    “不用这样，我信得过姐姐的。”凝泽道。
    “不得不防。”孟鸢清无奈道，“绿袅，去取银的碗筷来。”
    凝泽想自己出了事孟鸢清逃不了干系就放下手，等拿来了新的碗筷才重新盛汤吃饭。
    这馍和窝窝头都有些硬，凝泽咬得腮帮子有些疼了，孟鸢清笑着让他用汤把馍泡软了些再吃。
    然后又是几道野菜黄瓜等寻常的蔬菜，还有一些腊肉腌鱼。
    “鸢清姐姐，你们平常都吃这些吗？”凝泽问。
    孟鸢清微笑点头，绿袅道:“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呢，有热汤有热菜有肉都是好的，是不打仗的时候吃的，若是打起仗来就只能就着冷水啃干粮。”
    凝泽在宫里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硬的馍和颜色不一的窝窝头。以及这个汤虽然肉多，可是骨头也多，他在宫里喝的汤基本是不见肉的，只喝汤，再或者用熬好的汤去了浮沫油星再去烫那最嫩的肉。
    腊肉味道不错，就是油了点，腌鱼咸了点，都比不得宫里饮**致。
    怪不得绿袅要煮燕窝粥，这是怕他吃不下这些啊。
    “吃不下就别勉强。”孟鸢清道，“大将军府的食材也多得很，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不用，我就吃这个。”凝泽一边说一边吃着野菜。
    过了一会儿又端上来一盘子烤肉，里面有烤好的羊肉鸡肉。
    “我们打了胜仗之后会聚起来喝酒烤肉，你尝尝吧。”孟鸢清笑道，“不过你要少吃些，这烤的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
    凝泽一边吃一边笑道:“那这次打仗，鸢清姐姐和长靖哥哥想必吃了很多顿烤肉了。”
    这是变相夸他们胜仗打得多。
    “还不止呢，凝泽你吃过豹子肉没有。”孟鸢清说着比了个嗷呜的动作吓唬人。
    “豹子肉？我见过活豹子和被扒下来的豹子皮。”
    豹子肉还真没吃过。
    “我们在前线打仗时不时还会去打猎，把猎物带回来改善伙食。”孟鸢清道。
    “那这么说来，你们还打了豹子？”凝泽说着眼睛放光，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光豹子，还有熊。”孟鸢清道，“还有野牛，野兔子。凝泽我告诉你，别看牛是吃苦耐劳用来耕地的，燕猛一带的野牛可凶了，会撞死人的。”
    这些话听得凝泽一怔一怔的，没想到外头还有这么多稀奇事。
    “还有别的吗？”凝泽越听越好奇。
    “还有蛇，这次我们打仗的时候没有占山而战，若是山战的话我们的伙食里没准就有蛇了。”
    何止是蛇，若是饿起来，老鼠虫子都得吃。
    凝泽越听神色越凝重，孟鸢清一笑:“不过没什么，那是环境艰苦的时候。这些年大燕国力越强，我们这次行军军饷很充足，没有落魄到要靠山吃山的地步。”
    话虽如此，可是凝泽还是有些神情凝重，他知道眼前的伙食跟前线的比起来已经很精良了。
    真的打起仗来，日行百里，哪里有精力熬一锅鲜美的汤，哪里有时间把窝窝头捏得大小形状类似。
    不久他们用完膳，绿袅又端来几道点心，凝泽却道他吃得很饱，用不下点心。
    他说得绝对是实话，他在大将军吃的比在宫里吃得多多了，把肚子都撑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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