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诬陷阿翁是吗？”孟鸢清问。
    “嗯。”曲长靖道，“这种人死有余辜，他不死，一旦我们起兵前往前线打战，他就会在后头进谗言。三人成虎，谎话说多了，总有人会信的。”
    “说得对，他必须得死，不死不放心。”孟鸢清道，“只是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也想看着他死。你确定他咽气了吗？”
    “我要求给他施得是砍头的刑。”曲长靖道。
    那真的是死得透透的了。孟鸢清心想。
    “你不会把他的头颅给收藏起来了吧。”孟鸢清笑道。
    这是军队打战的一个习惯，是很早就传下来的:以人头论军功。
    战士手上的人头越多，军功越大，到时候封得官越大得到的赏赐越多。
    后来很多军队都会用这种方法激励士兵。
    所以才会有战士在战场，被贯穿心脏而死是一种荣耀一种荣誉。这证明你英勇无比，奋勇杀敌，战到最后，敌人拿你没办法，最后才有机会贯穿你的心脏杀了你。
    可是如果他直接挥刀砍下你的头颅，那便是你的遗憾了。
    “没有。”曲长靖道，“他的头颅没有收藏价值，我让他们等我们走后再交给宣平侯夫人。”
    免得她早知道了，到时候天天上门来缠着他们烦着他们，要他们偿命。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曲长靖又道。
    “是因为我对吗？”孟鸢清道。
    “嗯。”
    孟鸢清一笑。
    “我又没真的嫁给他，还把他害得这么惨。”
    “不够。”曲长靖道，“不够。”
    “其实那几年我在京城知道了一些事。”曲长靖道。
    他隐隐约约的从别人口里得知韦济宁艳福不浅，大将军的孙女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不说，还有一个知书达礼的美人倒贴他。
    还有一些吃喝嫖赌的事，不过在他们眼里好像都是小事，哪个贵公子不这么做反倒会被笑话是个异类。
    “我还挺想告诉你的，可是每一次靠近你想起你跟别人说……我就不想理你了。”
    “我发现你其实特别记仇。”孟鸢清道，“以前怎么没发现。”
    “不是你没发现，是你忘了。”曲长靖道，“你忘了，我小时候被大将军收养之后，我能够拿动武器的那一刻想的就是杀西戎人，杀了那些杀我父母的西戎人。”
    “我有仇必报。”曲长靖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此仇不报非君子。
    “所以，你也为了我当初的失礼恨了我一辈子。”孟鸢清道。
    “哪有一辈子。”曲长靖笑道。
    “梦里的一辈子也是一辈子。”
    “好，梦里的一辈子也是一辈子。”曲长靖一笑。
    “那么……”孟鸢清想到什么。
    “你还记得冷查吗？你那时候给了我一罐安眠石做成的药，说有毒，小心点用，可我一口气全用了，整个冷查的无辜百姓都差点中毒了。”
    “也是在报复。”孟鸢清道。
    “嗯。”
    这个也是在孟鸢清的想象之中，意料之内的了。
    因为事发之后燕凝潮就跟她分析过:曲长靖故意的可能性。
    “不过我不是在为自己报复，我只是心痛，明明大将军为了保护他们，半辈子都在燕猛关驻守，几十年了，他没有让西戎再得寸进尺。可就是这么一次，他年纪大了，被人算计了，他打了败仗了。”
    “就因为这样，他几十年建立的威信，就这么……”曲长靖说着说着哽咽了，“你知道吗？我答应一个婆婆救出她的两个孙女，可是她不信任我们，她把我们的消息告诉了西戎人。”
    “最后她还说什么不信任我们了，燕猛军抛弃他们了，大将军……”
    “别说了。”孟鸢清打断曲长靖，“其实，燕猛和冷查离得挺远的。你看，现在这儿是宏谷关，你看，大家一听到燕猛军都特别高兴，觉得救星来了。”
    这话说得是，宏谷关附近听到燕猛军的名声，都是高兴的。
    看样子孟清野一生建立起来的威望，并没有他们想象的好用。
    “对了，你是不是因为你之前做的那个梦才开始针对韦济宁他们的。”曲长靖转移话题。
    “是啊。”孟鸢清道，“是不是觉得有点可笑，我因为一个梦疯狂地针对他们，不过没想到，那个梦还有点作用。”
    “其实有一段时间我也经常做梦。”曲长靖道。
    孟鸢清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曲长靖他也……
    “我那会天天梦到你说我是野孩子，和韦济宁一起嘲笑我。”
    “量小非君子。”孟鸢清道，“你够了。”
    曲长靖一笑:“好了，不说了。”
    孟鸢清看着天上的星星，数了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她打了个哈欠。
    “我送你回去睡觉吧。”
    曲长靖说着把孟鸢清打横抱起往回走，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回去后除了值守的剩下的都睡下了。
    孟鸢清在外面走了走又吹了好长时间冷风，现在身上竟然舒服了点，真的有了些困意，只是回去后她又不是很困了。
    “师兄。”孟鸢清拉着曲长靖道。
    “嗯？”曲长靖看向孟鸢清。
    孟鸢清酝酿了会情绪，她本来是存了今晚过后寻死的心，可是现在她又不想死了。
    曲长靖附身在孟鸢清额头上亲了一下，孟鸢清道:“师兄，要不要……”
    “试试女人的感觉。”
    对于孟鸢清而言，好像语言比行动要难得多。
    你让她直接动手脱曲长靖衣服她可以，可是用语言形容，着实有些为难她了。
    唔。
    曲长靖低头又亲了孟鸢清一口，道:“成亲了再体验。”
    “我们可以先洞房再成亲嘛。”孟鸢清道。
    “哪有这样的。”曲长靖笑道。
    “或者我们今晚就成亲，可以像西域的人一样，他们成亲就是一男一女互相看对眼了，手拉手唱情歌然后洞房，完了才告诉爹娘要成亲呢。”
    “或者像燕猛军那样。燕猛军里的战士要在军营成亲，就会在将军的主持下拜堂成亲呢。正好，你就是燕猛军的将军，你现在说一句我们成亲了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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