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燕凝潮感慨。
    议和议和。
    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别这样看我，我可是武将，巴不得打仗好，要怪就怪楚王他们极力议和。”燕凝潮道。
    燕凝潮看了眼附近，道:“你让外头的人都走远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若不是之前的话，我可没兴趣听。”孟鸢清道。
    “就是之前的话。”
    “好端端怎么突然愿意告诉我了。”孟鸢清问。
    “看你这样无精打采的，说点刺激的，好让你赶紧治好我，我们好赶紧打胜战。”燕凝潮道。
    孟鸢清便让外头的人去做事，回来把门一关让他赶紧说事。
    “这样没好脸色，一会可就精彩了。”燕凝潮单手穿衣道。
    “那个断肠散……”燕凝潮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他招招手示意孟鸢清过来些，要和她咬耳朵。
    孟鸢清没好气，但还是凑过去听他说话。
    “圣上和皇后那儿我都送了一份。”燕凝潮道。
    这可真是个大消息。
    “你什么意思？”孟鸢清脸色骤变。
    断肠散，让人肝肠俱断活活痛死。
    燕凝潮却很得意的样子，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可不会吃饱没事干主动给他们。你可知道，这费了我多少功夫。”
    “皇上皇后问你要的？”孟鸢清更加惊讶了。
    燕凝潮笑道:“山高皇帝远，何必这么讲究。皇帝那儿是他主动要的，皇后那儿，是我主动给的。”
    孟鸢清更加惊讶了，在想皇帝想要杀谁，燕凝潮却对孟鸢清的心思很清楚，笑道:“你想啊，他是何许人也，要杀人，何必这样偷偷摸摸？”
    “只要他一个眼色，多少人鞍前马后，管对方什么人呢。恕我直言，就算是大将军，他想杀的话，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都足够了。”
    这个罪名压在孟鸢清心头，令她一阵恶寒。
    “那你现在再猜，他要这个药想要杀谁呢？”
    孟鸢清蓦然抬头，比了个“皇后”的口型。
    皇上要杀皇后。
    燕凝潮又是一笑:“那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主动把药给她了。”
    这回的她指得是皇后了。
    “襄王也知道？”
    燕凝潮摇摇头:“他不知道。”
    “你这么做是想做什么？”孟鸢清问道。
    “还能做什么，隔岸观火，观火的人自然恨不得火烧得越旺越好，这样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燕将军可真是左右逢源啊。”
    “可惜左右为难了。”燕凝潮叹气，“因为你的事，我可是在皇上那边失势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燕凝潮附身笑着看孟鸢清，道:“其实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一开始只是为了权势接近你，但后面就不止那么简单了。”
    孟鸢清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冲他一笑，问道:“正好，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但说无妨。”燕凝潮道，“我这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你的先夫人是怎么死的？”
    燕凝潮脸色一变，孟鸢清已经了然于心，道:“我若是猜得不错，她就是死于你的断肠散吧。”
    燕凝潮的先夫人在南诏病了多年，在他要回京之前死了，想想都蹊跷。
    只是这件事与她无关，所以她没有干预。
    “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燕凝潮道，“人都死了，你还想替她申冤不成。”
    “申冤也轮不到我来，我只是随口问问，毕竟我跟她非亲非故的。”孟鸢清嘲讽笑道。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燕凝潮盯着她道。
    “没别的意思。”孟鸢清也看着他的眼睛，“只是想让你清楚你究竟是个什么人的，结发妻子说杀就杀，现在却跟我说什么情不情的，好意思吗？”
    燕凝潮抬眼看向一旁，孟鸢清道:“你不过还在为了你自己图谋什么罢了。”
    “被拆穿了。”燕凝潮说得十分轻松。
    “我也挺佩服你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做得出来这些来。”
    “非也，非也。”燕凝潮道，“后面的是假的，前头都是真的。”
    “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着，既然你答应做了太子妃，想来你已经和皇后统一战线了，所以告诉你也无妨了。”燕凝潮道。
    “我可没跟你一条心。”孟鸢清道，“再说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若是战事失利，你就等着吧。”
    “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不就是为了激励你打胜战吗？”
    “那你呢？为了一条胳膊死去活来的，怎么就没想过怎么激励自己？”孟鸢清问。
    “要是现在曲长靖或者大将军战死沙场，你不会崩溃吗？”燕凝潮问。
    “鸢清，皇帝喜怒无常，而且十分多疑，我现在把话挑明了，我要和你一起支持皇后，你看如何？”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
    “不想就不想吧，只是以后等回了京城，彼此有个照应而已。”
    “你想得太多了，你的胳膊能不能保得住还不好说呢。”孟鸢清道，“我看你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我的胳膊现在感觉不到疼。”
    “回头锯了的时候就感觉到疼了。”孟鸢清冲他翻了个白眼，她把药箱收拾好就转身走了，徒留燕凝潮一人。
    她从燕凝潮的屋子出来后下意识回了自己屋里一直待着，直到绿袅问她今儿怎么不去见曲长靖才反应过来。
    曲长靖已经带人走了，可是曲长靖的替身还留在这儿。
    曲长靖担心他走之后消息流出去会有所不利，于是让孟鸢清将一个人易容成他的模样在军营里待着。
    “我来这儿歇会。”孟鸢清道。
    燕凝潮说得话对她冲击力有点强，她得缓一缓。
    有一点她实在弄不明白，皇上皇后什么时候从伉俪情深变成了这般样子，竟然处心积虑地要对方死。
    她慢慢地出了门，来到练兵的地方，齐将军等人正在和“曲长靖”商量军情。
    他们目前还是以防守为主，但是怎么防也是一个大问题。
    巨石，火烧，乱箭他们都尝试过了。
    要不是这儿缺水，他们还会尝试一下水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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