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之后要守宫里的规矩，不能在宫里疾跑，不能大声说话，更不能打架欺负别人，还有见到皇上皇后要请安问好……知道吗？”沈轻风问。
    这么一大堆规矩，听得小虎头都大了。
    真·虎头虎脑。
    不过他还是听话得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每个月都能回来一次，这个还要看太子，什么时候他不读书了你也能回家来。”
    读书……唉。小虎听到读书自己头又大了点。
    “妹妹不跟我一块进去吗？”小虎问。
    “嗯……妹妹年纪太小了，你是哥哥，你先进宫。”沈轻风道。
    好吧，谁让他是哥哥呢。
    “那我能把这些带进宫吗？”小虎指指孟鸢清送他的鲁班锁和九连环。
    上次看孟鸢清曲长靖他们玩得厉害，结果他们自己来，怎么都弄不好，不过他们还是很乐此不疲地研究。
    “带上吧，进宫和太子一起玩也好。”
    过了两天小虎就入宫了，进宫的时候还要被太医仔细地检查一番，看看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然后才到了勤学殿与太子做伴读。
    二人之前宫宴上早有见面，因为年龄相仿也聊过天，就是不熟。
    小虎已经被教育过，进宫做伴读就是陪太子皇子读书，他陪得是太子，就比别的伴读更加尊贵。
    同时也更加危险。
    要是凝泽做不出功课，或者做不好，那他就得受罚。
    要是凝泽不受规矩，做坏了事情，也得他受罚。
    简而言之，他就是个高级书童和负责受罚的。
    小虎之前只知道自己要陪着读书，要守规矩，要和太子共同学习——但是不能学得比他还要出色。
    但是他不知道要替太子受罚。
    听到这个，小虎脸都快青了。
    凝泽私下告诉他，他不会让他受罚的，让他尽管安心在这儿读书就是。
    小虎心想:我才不信。
    他在北疆的时候就成天惹事，到处乱跑，爹为了这个可没少罚他，可是没有用。
    现在回了京城，京城规矩大，他这才收敛了点。
    “你放心，自己犯得错自己扛，我不会连累你的。”凝泽拍着胸膛给小虎做保证。
    小虎依旧不信，不过他在宫里待了两天，觉得凝泽人还算不错，看着不像是个会惹事的人，也就放心了。
    除此之外，他看谁都有些不顺眼。
    教学的太傅留着长胡子，每次说书讲课都要摸一把胡子，把胡子摸得油光水滑的。
    同时他还板着一张脸，不会说笑，只是转着圈讲求，看得他都不敢抬头。
    还有教他们练拳的，练骑马射箭的。
    各个都是膀大腰圆，看起来壮得像头牛，他们两站旁边就跟个小鸡仔似的。
    小虎心想:长得壮就厉害吗？
    他爹就是将军，可没有这样壮实，厉害得不得了呢。
    小虎入宫之后经常能见到皇后，虽然他之前也见过，可是没有这样近的接触过。
    虽然皇后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说话声音也柔柔的，和那个太傅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小虎也高兴不起来。
    皇后对不管是他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凝泽，感觉总是客客气气的，哪怕就在你身边，还是隔着一座山的样子。
    小虎想自己是外人，被这么对待正常。
    凝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怎么感觉和她也不够亲昵。
    他和他娘就不这样。
    又相处了几天之后，小虎实在忍不住问凝泽:“皇后娘娘对你……真好。”他想起了父亲说得不能乱说话，于是说起了场面话。
    凝泽很自豪也觉得很好笑:“皇后是我母后，对我自然好。”
    小虎点点头，凝泽又问:“你娘难道对你不好吗？”
    “当然好！”小虎立马回答，声音掷地有声，不过她从来不逼他守规矩，直到他要进宫。
    又过了两天，小虎发现凝泽只有自己一个伴读，其他皇帝都有两三个甚至更多，于是认真地问起他来这是为什么。
    凝泽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父皇母后这么给我安排。”然后又道，“兴许是京城里没有几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
    小虎道:“我记得燕将军膝下也有儿子，他和我们应该差不多大。”
    “比我小。”凝泽道。
    “小不了多少。”小虎答，“明明他也可以入宫的。”怎么偏偏选了他？
    他可真的不想在皇宫里待着了。
    憋闷。
    “我不知道。”凝泽摇摇头。
    小虎突发奇想:“要不你回去问问皇后？”
    凝泽想了想，道:“那我回去问问。”
    凝泽果然回去问了皇后，皇后轻巧笑道:“你凝潮堂兄的儿子年龄太小了，怕不能照顾你。”
    “也没小很多啊。”凝泽道。
    “小多了。”皇后道，“你都有九岁了，他才五六岁呢。”
    那确实是小了点，于是凝泽第二天把这个理由告诉了小虎，小虎只恨自己不能晚生几年，落了个这么个苦差事。
    不过后来又有太监给小虎道喜，说他如今给太子做伴读，过些年等太子开始参政议政，他少不了要封个大官做。
    再过个二十年，太子登基称帝，他作为昔日太子伴读，更是前程似锦。
    小虎心里头打了个哈欠，心想自己还得过二十年这样的日子，太难受了。
    于是他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拿出那个鲁班锁来玩玩，被凝泽看见来，他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凑了过来，在旁边看了半天发觉此物有点眼熟。
    “你也有这个啊。”凝泽问。
    “有啊。”小虎答道，“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我之前陪我娘出门，街上好多卖这个的呢。只是那些都不如这个精致好看。”
    凝泽听到“出门”两个字，眼睛都直了。
    他好久好久没有出宫看看了，母后只会拿那些宫外的灯笼糖人哄他，就是不让他出宫。
    “上哪儿买的？”凝泽又问。
    “这不是买的，是鸢清姐姐送我的。”小虎道。
    孟鸢清！
    这个名字再次勾起了凝泽的回忆，现在想起来他也好久没见孟鸢清了。
    “你认识鸢清姐姐？”凝泽话一出口就懊恼，小虎怎么可能不认识孟鸢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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