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星坚决不妥协。弘星有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弘星将来会和玛法一样有很多女子后辈，弘星要她们光明正大地亮出来天足，和弘星一样骑马打猎……”
    瞧着陈廷敬似乎被吓唬傻了的模样，小主意冒出来，大声地，气呼呼地掏出来他的“威胁”：“和弘星一样，光屁股，自由自在去河里玩水！”
    ！！！
    ！！！
    不说陈廷敬，就是周围的侍卫们宫人们那也要晕过去。
    陈廷敬哆哆嗦嗦的，浑身直抖。陈廷敬自觉他是一个忠臣，他是大清国的陈相国，他死也不能要未来的公主们去河里玩水！
    可是陈廷敬瞧着小殿下那张无法无天的小俊脸——泪流满面，声若游丝。
    “小殿下，老臣告诉你……”
    禁止裹足，光下口头禁令是不灵的。封赏天足贤妻良母是其一，还要更多地展现天足的各种好处，要赏罚分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入民间，从小处和细节开始……
    陈廷敬说完这句话，那是跌坐地上放声大哭啊。他怎么就被小殿下威胁了那？他怎么就成了汉人里的“汉奸”了那？他怎么，他怎么，就答应了那？
    “小殿下，你可不能告诉天下人，是老臣说的啊。李光地、张英、汤斌、熊赐履……小殿下，他们都知道，小殿下，你不能忘记他们啊。”
    弘星听得直点头，一边给陈廷敬擦眼泪，一边郑重承诺：“弘星办事，陈爷爷尽管放心。”
    思考片刻，弘星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巧克力球剥开喂给陈爷爷，笑得欢乐得来——：“陈爷爷，弘星明儿就和玛法商议，若大清女子主动抗议裹脚，奖励二十两银子；若大清女子主动裹脚，罚二十两银子……
    陈爷爷你说，是不是二十两太少了？每一个地方增加一个里长，两个里长，一男一女。女里长就负责放脚事宜……”
    弘星呱呱呱说出他的大致计划，陈爷爷“咕咚”咽下嘴里苦苦的糖球儿，满脑袋二十两银子，女里长，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
    晚食后散步，皇上坐在园子后面对夕阳美景，看着手里乖孙儿写的折子，又气又笑，实在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女里长，参考女狱长？”
    弘星严肃脸：“女子管理女子。女子因为小脚天天呆在家里，和蹲大牢一个道理。女子去看女子的脚，不违背礼法。”
    皇上：“！！”
    运气运气，不生气，不生气。
    “二十两银子，大清国这么大，除了已经裹脚完成不能放脚的女子，还有几千万，国库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而且，万一她们拿了银子后，又去裹脚了怎么办？朝廷不能给剁下来。”
    弘星：“！！”剁下来……什么？
    弘星眼神儿疑惑。可是皇上知道，因为女子裹脚代表的阶级意义，李自成起事的时候，他的将军们在各地方除了抢劫财务外，杀的小脚女子剁下来的小脚堆成几座大山，可是有用吗？
    死亡的威胁都没用。
    皇上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老气横秋：“剁下来，她们也照样裹脚。”
    弘星生气：“玛法，弘星不处罚她们，弘星只规定，任何签订协议的女子若是反悔，她们的夫婿或者儿子，百倍罚款，拿不出来银子，十年大牢起步，三代内不许科举。”
    “每个女里长手里有十个名额，奖励五个，处罚五个。玛法，国库不用出银子。”
    亲亲玛法：“！！！”
    弘星开心：“玛法，弘星相信，大清国的女子们为了她们的家人，一定会明白事理的。”
    亲亲玛法可算是明白，为何陈廷敬会晕过去，李光地和张英他们会躲的找不到人。
    亲亲玛法看着章程里提到的，皇家女子做天足榜样，八旗女子做天足带动者，引进西洋文化中西合璧……脑袋里一个已经隐约成形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咳咳，咳咳。”亲亲玛法摸着八字胡，状若平常地说道：“弘星的主意非常好，玛法需要研究研究，增加可行性，看看具体怎么实施。”
    弘星迷瞪眼：“玛法答应啊？”
    弘星的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亲亲玛法气啊，可又无可奈何，亲亲玛法长长地叹口气：“大发展的时候，大清有很多事情要做，供养不起女子裹脚了，都要干活儿。
    玛法——答应弘星了。哎，玛法要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要女子出门干活儿的皇帝了。”
    弘星眨巴大眼睛安慰他玛法：“玛法，那是其他的皇帝都太笨了，女子们要能在家里做更多的活计，男子们就有时间在外头做更多的活计，相当于国家一下子多出来一半劳动力，他们都不知道！”
    亲亲玛法：“！！！”
    亲亲玛法想说，大清人向来认为面子比天大，大环境就是谁要家里的女子出门干活，那就是家里的男子无能。可是亲亲玛法能说嘛？
    一脸稚气的乖孙儿，嚷嚷着自己将来和玛法一样有女子后辈，一起光屁股在河里玩水的乖孙儿，皇上能说吗？
    皇上叮嘱乖孙儿：“明儿去皇家匠艺学院，要记得，不能说的秘密不能说，知道不？”
    弘星骄傲地一抬小下巴：“弘星知道——玛法放心。”
    亲亲玛法气得一巴掌，把他的一头小长发扑棱成乱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