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吧!”江以宁将剑收回剑鞘,转身便走。
苏先归将巨蟒的尸体收进乾坤袋后,跟了上去。
天渐渐暗下来,原本还算平静的东谷森林渐渐地传出了许多古怪的叫声,阴冷的寒气渗入骨髓,四处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苏先归生了火,再在四周布了个防护阵。
江以宁坐在粗壮的树枝上,先将身上的血渍、污垢清理干净。——虽说有了修为后,能利用元气将尘土摒除在周身之外,但刚才那种情况,她们无法避免被血溅射到。
素来注意形象和为生的她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准备换上,但她低头看了眼在篝火旁烤肉的苏先归,动作有些迟疑。
苏先归偶尔抬头看她,这一看正好对上她的目光。苏先归一怔,赶紧移开视线,随即恍惚地想起,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避开江以宁的视线?于是又看了回去。
江以宁等了好会儿也没见她移开视线,只能开口:“我要换衣裳。”
苏先归接话:“你换呗,难不成还想让我帮你换?”
说着还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的血污,寻思着她可没这么多可换洗的衣服,以后干脆穿红衣算了,至少再沾上血污时不会这么明显。
江以宁:“……”
她起身,身子一跃,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苏先归喊她:“哎,你去哪里?”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刚才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别偷看吧?”
因为她没有一点表示绝不偷看的自觉,江以宁干脆放弃主动说明,选择躲起来换衣服。
苏先归嘀咕过后,有些担心她,毕竟白天的时候这森林就已经危机四伏,更别提夜幕降临后的森林了。
她刚想寻过去,江以宁便回来了。换过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她看起来又是苏先归初见时那般明净无瑕,甚至连腰上玉牌系挂的位置都没有半分偏移。
苏先归认为她不仅洁癖,还有强迫症。
江以宁脚尖蹬着树干,三两下又回到了树枝上,问:“树上安全,为何不上来?”
苏先归打量了下树枝的高度,道:“我喜欢脚踏实地。”
江以宁:“……”
她这是被苏先归内涵没有脚踏实地了?
“你莫不是畏惧?”
苏先归面色一僵:“我畏惧什么?我长这么大,畏惧过什么?”
不会撒谎的江以宁耿直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畏高。”
“胡说。”苏先归仰着脑袋,“你非得这么高高在上地跟我说话吗?”
见她倒打一耙,江以宁也不生气,而是轻轻一跃飘落在地,然后于篝火前盘腿坐下。
苏先归没想到她真的下来了,心里感觉怪怪的。
本以为江以宁的性子冷,为人也是极为孤傲的,但先前不仅将她辨认方向的话听了进去,如今也会考虑她的心情,可见江以宁为人虽冷淡有原则,但却很有涵养。
对这样的人,她不仅讨厌不起来,还越发内疚。
“江道友,你怎会一个人在外历练?你身上有没有什么本命牌之类的?”
江以宁疑惑:“你如何知道我姓什么,本命牌又是什么?”
“你不是万峰阁的江以宁吗?去年在狱法山独自斩杀四阶狱法兽而晋升晖阳境的修仙界新秀。”
江以宁没答话,算默认了。
“至于本命牌,我看小说、咳,我听说一些大宗门都会悄悄地给弟子炼制本命牌,遇到生命危险时,宗门便能感应到。”
江以宁道:“我们宗门没那种东西,也没听说过别的宗门有,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苏先归心说,小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就……我们村的老人讲故事时说的。”她胡扯,又问:“那你若是遇到生命危险,万峰阁不会知晓?”
江以宁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仿佛在确认她是不是在“钓鱼”。
苏先归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容易引起误会,干脆转移了话题。她回想白天的这一遭,便借此机会道歉:“那个……对不起,将你牵扯进来。”
江以宁点点头,接受了她的歉意。
苏先归:“……”
正常人不都是客套地回一句“没关系”的吗?果然是修仙界泥石流,不按套路出牌。
不过比起嘴上客套的原谅,江以宁坦诚地接受她的道歉更让她感到自在些。
江以宁不记仇也没怪她,她深知她们只有同心协力才能寻找到出路,而在生存面前,这些小事都显得无足轻重。
在安全度过一晚后,二人收拾一番又开始寻找出路。
这一天她们并没有遇到迷障,只是昨天被煞血豺追赶,她们早就不知道所处的位置到底在东谷森林哪个区域了。
除此之外,东谷森林的迷障是随机出现的,她们不知何时便会再遇到迷障,这会增加她们的生存难度。
苏先归忽然问:“你会御剑飞行吗?”
江以宁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东谷森林上方元气紊乱,无法御剑飞行。”
苏先归自动翻译了下,等于说:“磁场紊乱,飞机无法从上空飞过。”
想想也合理,若是能御剑飞行,那这儿就不会有“危险程度堪比中级秘境”的说法了。
江以宁问:“由此看来,你对东谷森林了解不深,何以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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