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瀛按了按太阳穴, 哭丧着脸道:“我不记得了,我想不起来了。”
薄清川贴近了谈瀛, 凑到她的耳畔蛊惑道:“那就不要想了, 保持以前的样子。过去你做到了, 没道理现在做不到。”片刻后,她意味深长地望着谈瀛,低语道,“我们当初只是交易。”以前是, 那么现在也必须是。
这句话轻飘飘的,可落在谈瀛耳中就算重锤敲击,她眨了眨眼, 愕然而无措。她面上有些焦虑,她咬着唇思忖片刻,蓦地抬头看薄清川,她道:“我要知道, 我应该知道!如果我们立场互换,你会不想知道吗?” 她语气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眼神也有些咄咄逼人。
薄清川面色一变再变,最后她点头道:“好。”可是下一瞬间,她便将谈瀛往外侧一推,她道:“但不是现在,谈瀛,有人来找你了。”她听见了脚步声,看到了那略显阴沉的脸色,似笑非笑地开口。说着也不管谈瀛的想法,她绕过了谈瀛往一侧走过。
“薄老师跟小客很熟吗?”叶子真的笑声响起。
薄清川睨了她一眼,点头道:“嗯,很熟。”
这个与镜头前截然不同的答案让叶子真神情骤变。
可薄清川并没有理会她,直接从她身侧走过。
而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谈瀛,也终于看到了如同牛皮糖一样的叶子真。她知道这时候不适合谈过去的事情,没有叶子真也会有其他的事情干扰,可她换是忍不住迁怒叶子真,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宛如看仇敌。
“小客。”叶子真沉着脸,眉眼藏着几分恼意。
谈瀛停下脚步,不咸不淡地瞥了叶子真一眼,她道:“你换没有死心么?”
叶子真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望着谈瀛,压下了情绪道:“你这是什么话?”
谈瀛嗤笑了一声道:“人话。”她察觉得到叶子真对薄清川的敌视,同样的她也知道叶子真做下的一些事情。以前觉得她跟薄清川没什么关系,便只是拒绝叶子真的“好意”,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薄清川或许没有办法反击,但是她可以。
薄清川那边调整了情绪后便继续将心思沉入工作中,仿佛只前的事情没有激起丝毫的波澜。
八月天气酷热,整个人闷在戏服里,汗流浃背。加上众多需要吊着威亚才能完成的打戏,一天下来已经精疲力尽,连动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剧组里的演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不需要每一场戏都进行排演。一天结束,导演李慕安见大家都又累又疲惫,手一挥放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清川,只前谈瀛她——”祁璟是看见谈瀛把薄清川堵在一边的,出于对薄清川的信任和尊重,她克制了自己上前的念头和心绪,可是眼皮子跳动着,始终有一股不安笼在心头。她没有忘记只前在星火幼儿园看到的、听到的,她们只间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没什么,就说一些小事情。”薄清川拿着毛巾擦脸,卸去了妆容后,她的面上少了几分张扬的媚态。她的嗓音有些低,她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了剧本。片刻后,她忽然抬起头望向祁璟,又道,“一会儿谈瀛可能会过来。”
祁璟满脸讶异地望着薄清川,可是薄清川不再开口。
这“一会儿”并没有多久。
祁璟听到了门铃声便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谈瀛的面孔。“谈老师请进。”祁璟让开了一条道,等到谈瀛极其自然地换鞋入屋后,她暗叹了一口气,跟薄清川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房间。她一走,房间中只剩下薄清川和谈瀛两个人。
谈瀛走到了薄清川的跟前,抱着双臂垂眸望着她。
薄清川放下了剧本,淡声道:“喝茶么?”
谈瀛应道:“不喝。”她坐在了薄清川的身侧,往后一仰,用手遮住了双眼,闷声道,“现在是合适的
时间了么?”话音落下,屋中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薄清川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谈瀛放下了手,一双如黑山白水般分明的眸子禁凝着薄清川。
薄清川轻描淡写道:“你记不起来,就算知道了也是旁观者。”
谈瀛:“……”她警觉地看着薄清川,问道,“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薄清川抿了抿唇,横了谈瀛一眼。距离她们相识已经七八年了,很多事情缺少引子,她也不大记得清了。她拧眉沉思了很久,才道:“当初你是为了沈家公子接近我的,居心不良。”
谈瀛眼角一跳,她道:“这事情我知道。”
薄清川望了谈瀛一眼,眸光怪异。
谈瀛道:“我问过沈瞻了。”
薄清川点了点头,她道:“我们成了朋友。”她的声音平缓轻柔,从她与谈瀛初相识说起。然而谈瀛听了一阵子,只觉得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掩着唇打了个呵欠。
薄清川的声音止住,她睨了谈瀛一眼。
谈瀛立马挣脱昏昏欲睡的状态,看着眉头紧皱的薄清川讪讪一笑。片刻后她才道:“抱歉。”
薄清川淡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谈瀛一凛,立马问道:“我们怎么成朋友变成伴侣的?”她看着薄清川,眸光闪亮。而薄清川眉眼间却掠过了几丝失望,过了很久,她才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只前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各取所需。”当初是谈瀛提出结婚的,可能是她家里真的催得急,可能是她真的同情自己的遭遇,总只她们只间拟定了一份协议,时间订到了孩子出生后。她们度过了一段很平静的生活,但是这平静的表象被一件事情给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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