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莓手指微动，她以前是这样笑吗？
    陆佑抬下巴示意：“像不像结婚证照片。”
    这能像就有鬼了。
    路莓没好气地说：“不像。”
    他们路过操场，紫藤花搭的花架，教学楼下的小卖部……
    每个地方，陆佑都能找出一点回忆，细细碎碎地在路莓耳边说着。
    他们来到在后方的高中教学楼，去看望以前教书的老师。
    以前高中的班主任还在，见到两人很是惊喜：“你们怎么一起过来看我了？”
    班主任姓许，十年前是一个二十多岁干瘦的女人，十年后不仅结婚了，还儿女双全了，人也变得圆润不少。
    许老师尤其喜欢路莓，毕竟她带路莓带了三年，路莓也给她带来了无数荣誉和奖金。
    路莓：“刚好路过，过来看看老师。”
    陆佑满嘴跑火车：“许老师，我们快要结婚了，希望您到时候能过来参加。”
    路莓听了竟然没否认。
    “你们要结婚了？时间订好了吗？”
    陆佑见路莓没什么反应，继续开火车：“订好了到时候将请帖给您送过来。”
    许老师：“好好好！”
    ……
    他们在老师这里聊了很久，再出校门的时候，天气已经微微暗下来。
    像是要下雨了，陆佑一看天气，好家伙，上午出门还显示今天一天都是阴天，现在立马更新为小雨了。
    然后小雨就这样淅淅沥沥地浇了下来。
    陆佑：“……”
    陆佑于是去到商店买了一把伞。
    他们撑着伞，甚至连口罩也没戴，就这样走在了他们上学时常常逛的大街小巷。
    店铺换了一家又一家，街面倒是同以往一样。
    略显杂乱，充满了烟火气。
    陆佑问：“你饿吗？”
    他们中午顾着干正事去了，根本没吃多少，现在天都快暗了，路莓应该早就饿了。
    路莓点头：“有一点饿。”
    陆佑：“我去买的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陆佑很快去超市买了面包和可乐。
    年轻时喜欢的麻辣烫等路边摊，吃着的确美味，但是现在看来其实不太干净了。
    陆佑喜欢吃这个，后来也很少吃，更别提路莓了。
    他们找了一个商店外面的长椅坐着吃了起来。
    雨开始下得大了。
    豆大的雨滴在路边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雨水滴滴答答很快从屋顶滚落，在两人眼前汇成一道雨帘，将两人与世界隔开了。
    天色暗得很快，他们从学校出来时还是亮的，走完一条街，路边已经亮起了灯。
    发亮的霓虹灯映在湿漉的地面，汽车飞驰而过，路面又摇摇晃晃成漂亮抽象的油墨画。
    人们打起了伞，飞奔在大雨中，五颜六色的伞面在雨中撑开，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
    他们被困在一场大雨里。
    陆佑打开一罐可乐，递给路莓。
    路莓浅浅喝了两口就不喝了，将可乐递回去，她对碳酸饮料没那么热衷。
    陆佑接过一口气喝了半罐，他超级喜欢可乐啊。
    他把玩着手上易拉罐的拉环，在手指间穿来穿去，像在试戒指。
    陆佑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戒指是特别设计的吗？”
    路莓：“不是，时间不够。”
    陆佑就说：“我的是。”
    伪“珠宝设计师”陆佑大言不惭，他明明只是提了一个概念，剩下的都是交给专业人士处理。
    非要说有什么是他参与的，他也就是在最开始画了一个雏形。
    他双手抻开，整个人靠在后面的椅子，循循善诱：“你想看看吗？”
    路莓说：“好呀。”
    她以为陆佑会拿出手机给他看图片，没想到陆佑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然后单膝跪地，在她面前缓缓打开戒指盒。
    是陆佑迟到了四年的戒指。
    这个架势不言而喻。
    路莓沉默了一会，紧张地抓住身下坐着的椅子，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很确定，两人出门时，陆佑什么都没带，只等着她准备的惊喜。
    陆佑：“来的路上，让寒哥送到的。”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爱你，路莓，你愿意嫁给我吗？”
    在他原来的设想里，他的求婚必须有条不紊，盛大华丽又浪漫。
    可是求婚的冲动来得突然，他来不及思考蒋时寒说的求婚计划ABCDE，就这样直接拿出了全部的底牌。
    之前的计划排不上用场，他只想越快越好。
    最开始是想在校园里布置一个简单的求婚场地，但是蒋时寒在跟校方沟通的时候，学校拒绝了，说学校是学习的圣地，不能被玷污。
    陆佑一想也是，耽误学生学习了的确不好，于是让蒋时寒将戒指送到了附近商店，他刚买东西的时候顺手拿了。
    他坚定地看着路莓，铿锵有力重复了一遍：“我爱你，路莓，你愿意嫁给我吗？”
    没有蔓延到两人脚下的鲜花，没有高朋满座的掌声，没有穿着漂亮得体的华服，陆佑有点心虚。
    蒋时寒给他看了很多婚礼策划方案。
    有美人鱼的童话般求婚，有在星空下的求婚，甚至还有在雪山、海底、火山、花海中等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