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谈话中于小彤也了解到,章子祥憨厚不爱说话,但手特别巧,这还是他们以前在外面流浪那几年学会的,那时他也没有多大,两个人就是靠这份手艺,他们那几年才没有被饿死。
以往的事苦比乐多,于小彤也不想勾起他们以往的回忆,就向他们提议:
“舅舅既然有这个手艺,等户口弄来,不如农闲的时候编些箩筐,簸萁之类的拿去收购站,自己也填些进项。”
“小彤,”听到于小彤的提议林婆婆和章子祥都很动心,可是那一帮人不是好对付的,他们已经知道小彤从城里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搞鬼。
于小彤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信心十足的告诉他们,让他们放心,她会让那一帮人心甘情愿的把户口给迁回来,明天决定去榕树村无论如何要把户口给迁回来。
“什么,就你们两个明天去榕树村,”林婆婆手上的柳条啪叽一下掉在地上,刚才表情还很正常的人,现在眼里的恐惧好像有什么毒舌猛兽要吃掉她似的,颤抖的手拉住于小彤的手嘴里反复的念叨着:
“你们两个不能去,不能去……。”越说神情越疯狂,松开于小彤的手,在院子里转圈好像要找什么东西。
于小彤皱了皱眉,难道外婆一直以为是村里大队上的人会跟她们去,现在知道她们自己去,触动了外婆什么?
外婆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于小彤跑到林婆婆面前,金针在林婆婆的穴道上扎了一下,刚才还疯狂的人安静了下来,旁边的章子祥见自家老娘安静下来也送了口气。
于小彤把林婆婆放在躺椅上,替她把脉,章子祥在旁边很着急,真担心老娘会出什么事,又怕打扰小彤看病,但看小彤眉头越皱越紧,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良久于小彤才放开手,比她那两天给她看病时,还要严重,现在外婆身子根基已经毁了,如果好好保养,心情保持舒畅,还能多活几年,如果在这样时不时的犯病,在受什么刺.激,就真的活不几天了。
这些年外婆在章家过的什么日子,身体差到这种地步,于小彤把结果告诉了章子祥,章子祥愣了半天缓不过神来,半天才开口:
“小彤,有没有什么办法…?”章子祥没在说下去,他也知道自家老娘的事,年轻时掏空了身子,又遇到那些事,使她常常陷入过往的事,尤其是这两年,更是频繁。
于小彤想了想,只能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压着外婆神经的事件给封存,就是让她忘了那些让她崩溃的事,但也只是暂时的,总之先把外婆的身体养养再说,在承受那些压力就是不疯癫也会加速摧毁身体。
听到于小彤的话,章子祥很赞同,只要让老娘活着怎么样都成。
于小彤看了看手里的金针,这种封存别人记忆的事,如果不是自愿的,于小彤真的不想做,问题是她不知道外婆是怎么想的。
于小彤有点拿不定主意看着外婆:
“要不要等外婆醒来,问问她的意见,毕竟是拿走她的那些记忆。”
章子祥听到于小彤的建议摇了摇头又看向林婆婆叹了口气:
“还是别了,你外婆不会同意的,但为了她的身体,也只能这样做了。”
于小彤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为了外婆的身体,另一方面是等于拿走了外婆记忆的一部分,如果下针时外婆反抗……,是不是要想个两全的办法。
于兵睿进来时正好看到愁眉不展的于小彤,在他明白了事情经过时,他也不好拿主意,如果是他遇到这样的事,他不会封存记忆,有时候痛苦的回忆也是活下去的动力。
“咔嚓”的一声,于兵睿的话像一把钥匙一样,把于小彤以往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打开一点,她记起一件事,在她飘到这里时,这一带有一件事曾经轰动一时,直到过了二三十年,还有人津津乐道,好像是说,一个做儿媳妇的把婆家一个不留的都给毒死了,村子正好是榕树村。
于小彤压下心里的震惊,看向章子祥她想确定是不是:
“舅舅,章老太和章老爷子现在还活着?”
“嗯,身体比你外婆都好。”章子祥垂下头,挡住眼里的恨意,他没有说要是站在一起,比老娘都显得年轻,就能知道那两个人在章家过的多轻松。
于小彤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下明白了,那件灭门案在当地这么有名。
一是因为那家人有两个快八十岁的寿星,能活到这个年纪,在当时艰苦的环境下是很少的,而且也是最惨的两个,让人见了终身难忘,她还记得说起这事时,那人脸上的害怕。
于小彤看向外婆,到底是什么事压垮外婆最后神经,还有一点她不明白,按发展,灭门时外婆应该在这里,怎么回去的?
她当时并不知道林婆婆是她外婆,并没有没有多听是什么原因,如果外婆真的到过这里压倒外婆的最后一颗稻草,她母亲和她的死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怎么回去的,于小彤把前世没有他们参与,按原来的轨迹会发生的一些事串联起来,也大约明白了,至于外婆回去后遇到的事只能去邻水县时在查。
至于现在,于小彤看着外婆,明亮的眼眸闪了闪,下定了决心般,手里的金针毫不迟疑的扎了下去。
于兵睿被于小彤的举动给怔住了,但也没有阻止,彤彤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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