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也太多了，下次给我少盛些吧，我一顿吃不了这么多的。”与其自己每天纠结，还不如直接开口和婆婆好好沟通。娉婷一直相信，良好的沟通能解决生活里的大多数问题，也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矛盾。
    卞颖芝听了后也稍微愣了一下，她看了看那碗汤，也知道以娉婷一贯的食量一下子是吃不了那么多的，“那我明天给你少盛点，你今天的喝不下就先放着。要是晚上肚子饿了叫我或者叫仲凌都行，厨房还有汤和米粥，你可千万别忍着饿。”
    她到底没有因为这个而对娉婷有意见，能说出来都是好事，总比闷在心里，或者在儿子面前叨叨的强。
    “嗯，谢谢妈。”从卞颖芝来到金陵开始，娉婷就一直怕自己会和她产生冲突。不过到现在为止，两人也相处了两个多月了，她感觉婆婆还是挺通情达理的。虽然两个人偶尔在观念上有冲突，但那只是因为大家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并不是刻意制造的矛盾。而每当这个时候，不管是自己，还是卞颖芝，都会尝试着后退一步，因而到目前为止，婆媳关系还算融洽。
    既然孩子也在睡，娉婷也可以单独吃饭，翟仲凌就和卞颖芝一起去了厨房。
    “前两天还有人去医院看了月子，我估摸着这几天还是会有人到家里来，我们得买些蛋回来，怎么也要给人家回礼才行。还有亮亮的满月，要怎么办你得想好了。”人情往来一向是大学问，要是在北平一切都好办，可这是在金陵，好些人卞颖芝也不怎么熟悉，都是娉婷和翟仲凌部队的战友之类的，还得他们小两口拿主意才行。
    “行，等我明天去部队找找后勤部，让他们采买的时候帮我们带着鸡蛋。”翟仲凌是在部队待惯了，一有问题首先想到的是部队能不能解决，要是不能解决，他才回去想其他的办法。
    “那你自己也要提前估摸着算好了要买多少才行，买少了不够分，买多了也容易搁坏了。”
    “那就先大致上算一下，也不往多了买，以后要是不够的，去市场上买也一样。”翟仲凌也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纠结。
    “你拿了主意就行，还有其他回礼，烧饼啊，馒头啊，这些得去订做才成。”
    “等明天我再去问问，看看其他战友是怎么弄的，到时候我们参考参考也就行了。”这里住的军属挺多的，每年也有不少孩子出生，跟随大众的步伐那肯定是不错的。
    “你这主意挺好，那我明天也在附近问问。”这些恼人的问题一下子就有了解决的办法，卞颖芝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睡觉前，娉婷自己洗漱后，又给亮亮擦了脸和手，还给他擦了身子，就开始了自己带孩子的第一夜。
    睡前得给亮亮喂奶，娉婷半靠在床头，身后放着枕头和松软的被子，防止她腰疼。解开胸前的扣子，因为涨奶而变的越发大的胸部就这么露了出来。
    翟仲凌在一旁看的眼睛都发直，可那是亮亮的口粮，他就是再有心思也只能歇了。
    当亮亮喝第一口奶时，娉婷疼的汗都出来了，看她表情痛苦，翟仲凌忙问她怎么了？
    “喂奶还挺疼的，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好在亮亮吃的欢，她就是疼一些也觉得值得。
    “喂奶怎么会疼呢？我去问问妈去。”翟仲凌不放心，又出房间找了卞颖芝。
    “怎么了？是孩子闹腾了？”卞颖芝正在给亮亮洗尿布，没有尿不湿的日子里，家家户户的孩子用的都是尿布。
    “娉婷正在给孩子喂奶，她说喂奶挺疼的，我来问问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刚开始喂奶确实挺疼，喂两天就好了，你让她多忍耐忍耐。”卞颖芝一听是这个，也就放下心来，不是她不心疼儿媳，而是女人家生孩子总会遇到这一茬。“你再让她自己注意着些，要是奶太多孩子吃不完，一定要把多余的奶给挤出来，不然容易堵上，那才遭罪呢。”
    翟仲凌一听光是喂奶都能有这么多事，脑子都有些糊了。
    “还有，喂奶不能紧着一边喂，左边喂完了右边也得喂，两边得均匀着来。”
    一下子被科普了不少喂奶知识的翟仲凌回了房间，看着娉婷还是皱着眉头，就知道她这还疼着呢。
    “妈说还得疼两天，而且喂奶不能只喂一边，另一边也得喂。”他又说了涨奶的事，把娉婷都听得头大起来。
    她了记得以前看人家喂奶有吸奶器来着，可这会也没这么“高档”的货卖，那她岂不是天天和奶牛似的要在家里挤奶？光想想头上都能冒汗。
    听了卞颖芝的话，娉婷把另一侧的胸衣也解了，开始换边给亮亮喂奶，然后又开始了重复的疼痛。
    刚出生没多久的亮亮一下子吃不了太多奶水，可娉婷的奶水又挺足的，睡到后半夜她起床给亮亮换了尿布后，准备喂奶时发现她的胸部里已经有肿块了，她知道这是奶水太多结块了。
    她推着半睡半醒的翟仲凌，让他起床给她倒点热水。
    “怎么啦？孩子拉了？”
    “我的奶水都结块了，得用热毛巾敷一敷，要不然不好喂孩子。”
    等热水倒好了，那边亮亮已经饿得等不急，撒开嗓子就开始哭了。娉婷只好抱着他轻声哄着。
    “水倒好了，你这会儿敷吗？”翟仲凌把热水和毛巾放在了娉婷身边的床头柜上，想把孩子从娉婷手里接过来，可亮亮仿佛很眷恋妈妈的怀抱，翟仲凌一碰他，他就开始哼唧哼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