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草摸着赵从消瘦的脸, 有些心疼,便道:“你好好睡一觉吧。”
谁知赵从却不依,拉着她的手, 两个人一齐坐在床边,“我不睡,我怕睡了,一睁眼, 你就不在了。”
连草笑他,“想不到你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我就在这陪着你,也不成吗?”
赵从仍旧摇头,将脑袋抵在她的肩窝上,良久,才闷声道:“连草,咱们成亲吧。”
好似一声震彻天际的炮仗在她耳边炸响,连草摸着赵从头发的手一顿,立时呆在那里,“殿下......方才说什么?”
赵从抬起头,凑近她,未梳好的鬓角垂下一根发丝,在他左脸颊处不住飘荡。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带着一丝丝急切,看着连草有些呆愣的脸,再次开口:“咱们成亲。”
连草的脸刷的一下红透,她挣开赵从的手,低头,两只手有些紧张的握在一处,“我......,我还小呢......”
她已经过了十五,行了及笄之礼,却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
赵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那咱们先成亲,不同房,嗯?”
连草不想他竟说起了这个,脸色愈发的发烫,“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说起同房的事儿了......
赵从瞧她一直低头不愿答应,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你不愿嫁给我?”
见他要误会,连草连忙抬起头,“自然不是!”
话说出口,她又赶紧低下头,将脸捂住。
这个呆子,平日里挺聪明的呀,怎么如今却瞧不出自己是在害羞?
不管前世今生,赵从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他不禁有些紧张,莫非自己方才太过着急,没注意语气,将她弄哭了吧?
暗卫来报,她这些日子总是容易哭鼻子。
赵从有些手足无措,“是我的错,你别哭。”
他心里懊恼,就算是因为担心她被那匈奴人带走,又怕她与前世一般在宫中彻夜跪求,以死相逼,弄伤了身子,也该注意语气和态度,如今吓坏了她,倒是自己的过错。
可她即使真的哭了,他也不能改口。
他想起前世她在雨中单薄倔强的身影,心上猛地一抽。
那时他已经成年,待遇虽比从前好些,但仍旧不入皇帝的眼,许多事,皇帝仍不许他插手。
那日,下着大雨,他在走廊里坐着喝酒,却见一群小太监打着伞,抬着一人急急忙忙地在他面前过去,他拉住一人询问才知,原来那人是韩国公府的二姑娘,因被匈奴人指做和亲之人而进宫,她在紫宸殿外跪了一天,方才晕了过去。
他松手,喝了一壶烈酒,迷迷糊糊地想,原来那个让匈奴人改口的女人,就是她。
呵,跟他一样,都是可怜虫。
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头疼欲裂。
没想到第二天他去紫宸殿,又看见了她。
她跪在地上,脸色苍白无比,正午的阳光太过热烈,她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脖颈滑下,将她的衣衫沁湿。
许是跪得久了,她单薄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可她的上身仍旧直直地挺立着,口中不停地道:“两国和亲是大事,臣女已许人,请陛下为国事计,慎重考虑......”
没有人理会她,就像没有人理会他,这个无人在意的皇子一样。
赵从在那一刻,突然心中涌现了一股许久不见的勇气。
一介弱女子,尚且有如此气魄,拼了命去,也要与命运抗争,他又何须气馁?
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他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紫宸殿里走去。
后来,当他和连风领兵出征的时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一眼就瞧见了她,她依偎在一个男子身边,脸上带着笑,大声朝队伍喊:
“诸位,定会旗开得胜!”
那一刻,他心里涌现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不知是苦是甜,是喜是忧。
......
他方才便想,前世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在几年后,那时朝廷已经修养过来,他的父皇内心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彻底将匈奴人消灭,以防皇位交替时,他们趁机骚扰边疆,赵从那时主动站出来,正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时,赵深时日无多,加上心急,自然会乐意打仗,以扫平障碍。
可是如今,乌维进长安的时间提前了,他恐怕不会乐意再做与前世同样的举措。
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趁乌维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与连草成亲,他再胡闹,也不敢要皇子妃和亲。
而且,赵从眯了眯眼睛,乌维才当上单于不久,南匈奴的内部有许多人表面臣服,内心也许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使些手段,叫他们自己给他找些麻烦,也并非难事。
连草道:“我没哭”,却迟迟没听见赵从的反应。
她等得久了,将手从脸上放下来,见赵从一直不说话,兀自出神,以为他不高兴,便道:“我......我并非不愿嫁给你,只是觉得太快了,没有做好准备。”
赵从回过神来,听她这话,眼睛一亮,扶着她的肩膀面向自己,“好姑娘,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
“不是这句。”
“太快了。”
“也不是这句。”
连草咬着唇,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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