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佩老神在在道:“他入戏了。”
凌逍:“……”
*
尚佩和夏禄安化好妆,换完衣服,并肩从化妆间走出来。
侯建看到他俩,眼神一亮,喜上眉梢。剧组的人都停下手头的活计,齐齐赞道:“太般配了。”
尚佩礼貌地笑着,不动声色地把肩上的红纱往上挑了挑。
纱衣轻薄,穿了跟没穿似的,尚佩感觉凉飕飕的穿堂风就擦着自己腰侧,他心里有点小别扭,但演员的自我修养让他很快就忽略了这一点。
侯建朗笑着道:“第一场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自己发挥啊。”
剧组都跟着笑起来,大家的笑并没有恶意,尚佩和夏禄安却还是一阵尴尬。全剧组都开始准备,他俩为了不打扰别人工作,退到一个小角落,各自端着剧本背台词。
台词早就背熟了,尚佩的视线扫过画得花花绿绿的台词本,很快转到夏禄安清俊挺拔的后背上,并仗着夏禄安背对他,肆无忌惮地打量。
夏禄安这场戏的衣服是一身亲王常服,宝蓝色有点过于亮了。尚佩刚听到服装师解释,说本来要的是低调的靛蓝色,但工厂染色时出了纰漏,搞成了这种亮眼的宝蓝。
宝蓝色很浮,与萧疏梧低调清雅的气质不太符。这身衣服本来都要报废了,但服装师一见到夏禄安,又当机立断地选了这身。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明智的。
这么浮躁的颜色,在夏禄安身上却优雅得恰到好处。他的头发用麒麟玉冠束起一部分,余下的都披在脑后。玉冠上穿着一条月白绦带,带子两端各坠一颗靛蓝色玉石,散在发间。
尚佩看得喉咙发紧,正想移开目光时,夏禄安猝然转头,两人的视线一下撞到一起。
尚佩:“呃,我在看你后面那两块玉,好像挺值钱的,哈哈。”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顿时脸如火烧。好在侯建导演喊他们做准备,尚佩忙不迭快走几步,脱离了夏禄安沉默无言的注视。
夏禄安垂下眼,手握成拳,掩唇轻咳一声,跟上尚佩的脚步。
*
摄影摆好阵势,道具把事先准备好的酒杯交给尚佩,然后启动一边的电风扇。
“好,开始!”侯建说。
【纱幔重重,满室生香。虽是冬月,窗却开着,冷风灌进来,吹得纱幔摇动不止。
风裹着崇王府的梅香,将室内旖旎的熏香冲散了些,送进来冷冽的冰雪气。
应元雪瑟缩了一下,愈发亲密地依偎在萧疏梧怀中:“王爷,不关窗吗?”
“冷了?”萧疏梧箍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淡色的眸子不辨喜怒,“可本王舍不得这梅香。”
应元雪笑着抬起手臂,大红的纱衣从他肩头滑下,莹润的肩膀全然露了出来。
他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嗔道:“既然王爷不让元雪关窗,那喝个酒暖暖身,总可以吧?”
说着,他也不顾萧疏梧应允与否,唇瓣一掀,自顾自将酒液倒进嘴中。一缕果酒因为吞咽不及,顺着他唇角缓缓滑下,落在红衣上,晕开一朵血花。
应元雪也不去擦,只是笑盈盈地望着萧疏梧,身体又凑近些许。
他半个肩膀都被烛火映成暖玉,大红纱衣下,劲瘦的腰肢若隐若现。如瀑长发用同色丝带松松地束了,垂在侧肩,眼下一粒美人痣点成朱砂色,眼瞳漆黑如夜。
萧疏梧深深望进他的眼中,半晌,轻笑一声,揽着应元雪的手一个用力,将这如玉的美人狠狠摔在床铺间。
红丝带飘飘摇摇地落到地上,应元雪的黑发散落床铺,有几缕钻进他敞开的衣襟中,他便笑着挑出来,声音轻软:“痒。”
“哪里痒?”萧疏梧的手指在他颈窝出流连,然后缓缓地、不轻不重地按上他颈间的凸起。
应元雪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小命已经握在人家手中一般。他抬起手,手掌搭在萧疏梧后颈,略一用力,萧疏梧便不得不低下头,两人鼻尖相抵。
“王爷猜猜,元雪哪里痒?”应元雪媚眼如丝道。】
“卡!”
导演一声吼,夏禄安和尚佩跟触电似的弹起来,分别占据床铺两头,期期艾艾地看着导演。
侯建盯着自己面前的显示器,沉吟片刻,说:“感觉不对,你俩过来,我们讲讲戏。”
刚还说着这段不用讲的导演决定讲戏,尚佩连忙拢了衣服,和夏禄安一起快步走过去。
“这一段,萧疏梧要试探应元雪。”侯建看着夏禄安说,“他刚被皇帝强行塞了一个美人,而且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谜,他完全无法信任他。”
“是的,”夏禄安点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杀机,只要应元雪有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萧疏梧都会毫不犹豫地了结他。”
侯建略讶异:“你理解的没错。那问题来了,为什么你演出来就不是这个感觉。”他比划了一个切瓜砍菜的动作,“杀意,你懂吧,每个动作都有杀意。”
“你不能像看个珍宝似的,把应元雪捧手心里啊。”
夏禄安动了动唇,看尚佩一眼就立马移开视线,讪讪道:“我明白。”
侯建又转向尚佩:“至于应元雪……小尚,我们先捋一下应元雪这个人。”
“应元雪,”尚佩斟酌了一下说,“他是萧疏梧的伴读和童年好友,丞相府嫡公子,本名薛然。十年前,立储之争,薛相拥护当今皇帝,当时尚且是睿王的二皇子萧疏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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