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直以来追逐不到的东西突然到了手里,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走以后的路。
原来,不是所有的重逢都是喜悦的,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在漫长的岁月中消磨殆尽。
他转过身,沉默了很久,低声说:“回去吧,你该回你自己的世界了。”
走出没两步,他被紧紧地抱住,耳边是夜空气息不稳地声音,“跟我一起走吧,爸爸他们一直在等你回家。”
书房外没有开灯,天白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他的声音一如平常的冷淡,“你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不是人类,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我的爸爸。”
夜空将手臂收紧,像是要把他嵌入怀中,“只要你希望,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天白覆上他的手,将他拉开,“你想让我再失去一次吗?”
他和人类的寿命是不同的,哪怕短暂地有了家,很快又会失去,他什么都留不住。
与其等待再次失去,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拥有。
不然,接下来漫长的岁月,太难熬了。
看着天白一步步走远,夜空拼命地想抱紧他,可最终却只能痛苦地站在那里,“哥哥,你连我也不要了吗?”
天白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谢谢你来找我,但你和我不同,你有家,回去吧。”
直到眼前再也看不到天白的影子,夜空就像力气被抽干似的,靠着门框滑坐下来。
原本以为上百年的时光阻隔已经够遥远了,没想到事实比这更残酷千百倍。
真的没有办法挽回了吗?
后来,天白没有回来,等到房间里的光线逐渐变亮,夜空才回过神。
他在书房门口坐了一夜。
小七从外面进来准备给夜空做早餐,转头就看到夜空边扣纽扣边从卧室走出来。
“陛下,你今天这么早。”
“小七,你过来。”夜空随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靠在餐桌旁,“你们七级异兽一般有多少年寿命?”
突然被问这个,小七偷偷瞄了夜空一眼,“大概五百年吧。”
“不少嘛。”夜空喝了口咖啡,手指在餐桌上轻点,“那天白那个等级的呢?”
“他、他跟我不一样啦!”一说到天白,小七就紧张地直哆嗦,“我从来没见过比他更可怕的。”
夜空眼神微微眯起,“你在你们异兽世界没有见过跟他一个级别的?”
小七点头如捣蒜,“也可能是我级别太低了,接触不到。”
小七是七级异兽,级别绝对不低,连他都没见过,是真接触不到还是根本就没有?
想到这里,夜空又问:“那你们几年蜕皮一次?就是那个归元期?”
他记得林钊有提到过这个,当年在小岛上他们也发现过天白蜕下来的鳞片。
“什么归元期啊?”小七一脸懵逼,“我们不会蜕皮啦,长大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到时间就老死了。”
“你不会蜕那其他异兽呢?”夜空怀疑地看过去。
“其他当然也不会啊!”小七不服气地反驳,“我可是如假包换的异兽!”
想当年,他可是统领整个星球的异兽王!
结果后来,被路过的夜空抓回来当小弟,异兽王的尊严就离他原来越远。
惨痛的经历实在让他不堪回首。
吃了早餐后,夜空摸进了先知殿,自己在书架上拿了一本漫画,把懒人沙发踢到面罩男旁边,坐了下来。
两人都是咸鱼瘫的姿势,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面罩男戴着大胸眼罩,翻着手里的□□漫画,懒洋洋地说:“终于被抛弃了?”
“怎么可能,天天可爱我了。”夜空随手翻着漫画,从他手里把香芋片抢过来。
面罩男迅速地抢回自己的香芋片,并抱在怀里,“那你找他玩去,别来抢我的零食。”
夜空随手从零食箱里翻了一包巧克力,“这些零食是我买的。”
我买的就是我的。
面罩男心口滴血,只能眼不见为净,继续看漫画。
吃完巧克力,夜空翻着漫画随意地问:“你之前提过,天天救了你,具体说说。”
当时面罩男说过,他们从那个世界回来后,海星上遭遇大兽潮,各种机制改革就是在那个时候,侍女选拔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天白已经忘了他们了,所以面罩男所处的世界就是天白最后一次去的地方,并且在那里待了很多很多年。
见面罩男没说话,夜空又翻了一包蔬果干出来啃,“不说就把你这的零食吃完,你不能自己出去买吧?”
“你够了!”面罩男拉着哭腔,“欺负老人家会遭报应的!”
夜空一片片的吃着,内心毫无波动,“你要是说清楚,下午就会有一车零食运过来。”
面罩男一秒瘫回去,开始巴拉巴拉倒豆子。
面罩男所在的星球上,所有国家都是帝王制,并且信奉神明,而他则是其中一个国家的国师。
“我接手的时候就听上一代国师说,在我们的神明山上沉睡着神明,国师的职责除了给自己的国家祈求风调雨顺,国运昌隆之外,还要侍奉神明。”
“上任三十五年后,连着三年灾旱导致粮食颗粒无收,我们的国家又远离水源地,人民基本生活得不到满足后,国家开始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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