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两天新订的,还有妈妈送给她的。
她的妈妈林雪蕊女士,年少时最爱读亦舒,书中提及的品牌,她都爱的如痴如狂,至今不曾有改变。
这次送她的就是一条Buccellati的项链。
最擅长的「珠罗纱」(Tulle)工艺,镂空白金上镶嵌着无色钻石,典型的文艺复兴风格,繁复而纤细的花朵图案。
又美又有灵魂。
可惜不适合今晚上的约会。
苏萝叹口气,略带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苏海华还真的安排好了。
今晚八点,鸿禧轩。
她就要和高岭之花季临川进行和谐友爱、以未来几十年共同生活为目的、还可能会生育抚养一两只小崽子的亲切会面。
俗称,相亲。
说相亲其实也不太恰当,江贤的事情刚过,季家老爷子就亲自过来,同苏海华聊了许久,临走前,提起了先前苏爷爷还在的时候,两位曾经指腹为婚,约定孙辈要结为亲家。
苏海华本来就因为林九蜜撬走江贤的事情气的跳脚,没成想丢了金子,却捡到钻石。
还是D级,FL。
苏萝向来守时,但今日磨磨蹭蹭了好久。
她故意慢吞吞地挑裙子,首饰,等到了鸿禧轩,已经超过了约定时间半个小时。
令人意外的是,季临川并没有走,依旧在等。
苏萝过去的时候,季临川正在看一张报纸,高挺的鼻梁上架了金丝眼镜,白衬衫配丝质领带,薄身铂金腕表,气质干净优雅,没有丝毫怒容。
苏萝脑子里蓦然跳出两个词语来。
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心里腹诽着,她走过去,对着他露出标准的微笑:抱歉,季先生,让您久等了。
季临川搁下报纸,摘掉眼镜。
没有镜片的遮挡,男人眼睛中的锐气展露出来。
下颌微微绷紧,沉郁而英俊。
没关系,他微微一笑,声线低沉,精致的女孩子值得花费时间等待。
这么一笑,百炼钢成绕指柔。
苏萝的心脏剧烈跳了一下。
妈妈呀,这人笑起来,还、还有点叫她招架不住。
事先想好的话,被男人的这么一笑,顿时方寸大乱。
您、您好。
苏萝绷着脸,接过侍应生恭敬递来的菜单。
她胡乱点了几道。
近距离看,这男人的杀伤力太大了。
男人的下一句话跟了上来。
苏叔叔应该告诉苏小姐了吧?关于我们的婚约。
季临川说这话的时候平静极了,淡漠到仿佛只是在询问她想要吃什么,而不是婚姻大事。
苏萝点头:但我想说的是,这个婚约应该不算数吧?说不定是老人家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什么的
这不是玩笑话,季临川截断她的话,双手交叠,声音低沉且温和,是认真的。
认真个铲铲,假如当初苏妈妈生下的是个男孩子,现在你也会这样等他半个小时然后说一句精致的男孩子值得花时间等待?然后认认真真地齐齐奔赴英国登记注册结婚?
苏萝疯狂腹诽。
苏萝自知她的婚姻不可能十全十美,完全由着她性子来;但季临川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丈夫人选。
先撇去工作狂这点不说,就是这么个冷硬的性子,她就吃不消。
况且,还有风言风语,说季临川其实性取向男,所以至今仍旧单身;私下里,指不定玩的有多野。
她才不想过丧偶式的婚姻。
还不如现在,自由自在,挥霍无度。
她不想当男人温室里的金丝雀,只想永远当骄傲的小公主啊不,女王。
苏萝只好拿出杀手锏来。
她微微垂下眼睫,深深呼吸,又恢复了名媛式标准微笑:季先生,可否让我看看您的手?
季临川微微挑眉,显然很意外她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他依言照做,什么都没有问,平静地把手放在她面前。
我想看看手心。
翻开手。
男人的手指苍白而修长,指腹上有薄茧,手上有道小小的、白色的疤痕,像是个小小的月牙。
苏萝装模作样地盯着他的手心看了半天,叹气摇头:季先生,咱们不合适。您这手相呀克妻。
这样拙劣的暗示,他应该明白了吧?
她不想订婚啊。
季临川表情不辨喜怒:没关系,我爷爷先前找人测过你八字,够硬。
苏萝险些爆粗口。
这是什么深山老林里面修炼出的绝世魔鬼狗男人啊。
反应能力这么快!一句话把她按死在墙上。
手机铃声响起。
像摆脱了烫手山芋,苏萝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抱歉,我接个电话。
季临川收回手,抽出纸巾擦了擦,眉目淡然:请自便。
苏萝快步走出包厢,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倚在露天花厅旁接电话。
电话是任真真打来的,她神秘兮兮地问苏萝相亲战况如何。
苏萝斜斜倚着栏杆,回想起方才季临川那副冰山脸,内心憋了一堆话要吐槽:可别说了,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狗的人!不,往上数祖宗十八代,我敢肯定,没有一个这样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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