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看仔细。”端午这时正视了自己的错误,他之所以判断错误,是因为这尸体中毒迹象太过明显了,他一上来就有种主观臆断,觉得一定是中毒致死,就没有再考虑其他的可能性,现在被林修然点出,端午才知道自己险些酿成大错,吓出了一身汗,“林主任,这死因,对案子来说,影响大吗?”
林修然看了他一眼:“自然很大,宿舍没有闯入痕迹,这样一来,凶手就被局限在了宿舍内,而这个凶手,也太过残忍了。” 他说着话,望向躺在解剖台上的两具开膛破肚的尸体,两名少女眼睛圆睁着,死不瞑目。
在现场时,马艾静的尸体与被子纠缠在一起,他们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因为毒发较为痛苦,所以被害人才抓紧了被子,现在想起来,应该那条被子就是凶器,凶手在她毒发时,怕她喊叫,有人直接跨坐在她的身上,用双手压制住他,被子蒙住了她的头,把她活活闷死在了被子里,这才导致了她一直死死抓着被子,致死不能分离。也正是她临死时的这个动作,帮助林修然确定了她的真正死因,也进一步锁定了凶手,那名杀人犯就在108寝室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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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半,刑警的问询还在继续,送走了白小小,宋文和陆司语眼前的人换成了邓佳。正是这名女生发现了倒在门口毒发的郭婳,现在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似乎还沉浸在那噩梦之中。
邓佳比白小小大上一岁,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摇头说不知道,说对隔壁寝室不熟悉,谈话过半,陆司语出去给她倒了点热水,邓佳这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们土木班一共三十个学生,大部分都是男生,只有她们四个女生,董芳最有钱又大方,马艾静则是长得最好看,被选为系花……”
“那董芳对马艾静怎样,你知道吗?”
“对她挺不好的,我看到过一次,董芳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马艾静是马屁精,小跟班,捡她不要的东西,可是我觉得,马艾静应该是听到心里去了,她有点记恨着。”
“董芳欺负郭婳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邓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胆怯地说:“白小小和郭婳熟悉一些,我和她关系一般。”
宋文听懂了,就算是知道,她们这些普通的女生也不敢管,看到了只能当作没看到。他们又问了邓佳几个问题,基本说得和白小小的描述大同小异。
外面天色已经快亮了,阳光透过拉得不太好的窗帘倾洒了进来,乌云散去,那场雨最后还是没有下下来。
宋文和陆司语对望了一眼,准备做结束,他例行问道:“我们想了解的问得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邓佳咬了一下嘴唇,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在半个月前,很晚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半,我把东西落在了自习室,晚上去取,我远远看到马艾静和个中年男人一起从外面进来,那人,好像是他们土木系的一位教授……”
“当时你看清了吗?”宋文加问了一句,依照邓佳的描述,当时很晚,又远,很容易看错。
“应该是马艾静……”邓佳回忆了一下说,“我认得她的伞,她有一把样子很别致的花伞,印的是梵高的向日葵,在雨夜特别的显眼。”
宋文点点头:“谢谢你提供线索,这些事情稍后我们都会查清的。”他把邓佳送出去。
傅临江那边的问询也已经结束,几位刑警到一起汇总着资料。
宋文简单把他们这里的结果说了一下,抬头问傅临江,“你们那里如何?有结果吗?”
“我们问了她们的班主任,也问了几位教课的老师,都是一问三不知。她们班主任开始情绪很激动,说肯定不是郭婳,也不是林绾绾,她自己的学生自己了解,都是好孩子。我问她郭婳曾经被欺负,她是否知情的时候,她又改口说自己不知道不了解。”傅临江叹了口气,“才是个二十六岁研究生刚毕业的女老师,本身也没比学生大多少。”
宋文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指望在那边上能够找到更多的线索,几岁的差距就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方是走上社会的成年人,另一方则还是校园里的孩子。
大学里的班级如果把学生比作羊群,老师就像是牧羊犬,他们只管有哪些羊掉了队,但对羊群里的打闹从来都迟钝而漠不关心。
宋文转头问陆司语,“查到这里,你怎么想?”
陆司语没提防又被点了,想了想开口:“毒药的确切来源,以及下毒的人还是没有头绪。人物关系看似简单,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傅临江插话:“是啊,土木系的学生,又不是化学系的,怎么能够拿到这种管制剧毒材料?她们是不是认识化学系的学生,就能够从实验室里拿出毒物?”
宋文道:“大学里都有各种药品管制方法,如果想从中拿出毒物很难不留痕迹,回头你们调取下监控,再问一下这里的老师吧。” 以前国内的几件类似案例中,有出现过从化学实验室中取出毒物的情况,也在那些案件之后,各地高校的实验室都加强了管控。
话正聊到这里,宋文的手机响了,他看到是林修然的来电,抬手按了接听,“喂,老林?情况怎样?”
宋文接听了两分钟以后,扭头对其他人道,“尸检的部分结果出来了,董芳是毒发致死没错,而马艾静是被闷死的。毒物中的主要成分是青气化钠,另外在他们体内还发现了少量的麻醉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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