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打算这么做之前,邢楷走过来,握住着他的手,把不点就要着火的陆铭拉了出去:“走。”
走出孤儿院大门,陆铭停下脚步:“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对这群孩子的?”
“知道。”
“知道你还拉我?”
“要么不抓,要么一网打尽,先回去。”
“这群禽兽王八蛋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虐待这些孩子,我#×~xxxxxxx#*!”
陆铭气冲冲地转身,不过大脑地把脑海里储存的所有脏话全都拿出来溜了一遍,骂完才发现邢楷颇为意外地看着自己,陆铭立马捂住嘴瞪大眼表现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刚才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亲切地问候了一遍而已。”
陆铭试着想挽回一下自己那伟岸的形象:“我语言系统怎么突然不受控制了?我平时从来不说脏话的。”
邢楷嘴角上扬,咧嘴笑了笑,走过去用手轻轻摸了陆铭的头,又很快放下继续往前走:“没事,骂的好。”
陆铭这下懵了,不是因为骂脏话被人夸懵的,是被邢楷那不经意的,短的一秒钟不知道有没有的摸头杀给弄懵了,明明只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接触,却让陆铭心里突然像炸开了的烟花一样绽放出了五彩斑斓的颜色,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乱撞起来,以至于邢楷都走出几米远了他一个人还立在原地不动。
“傻站着干什么呢?不着急抓人了?”
“啊?哦……来了。”
陆铭全程没在状态地跟邢楷回了警局,平时话痨的他今天却反常地安静,因为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逮他内心的小鹿上面去了,他要把心里的那个小鹿抓住之后掐死,毁尸灭迹,看它以后还能不能有事没事就出来蹦哒。
邢楷平时就不怎么主动说话,回警局的车程两人都没多说什么,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立几个人毫不意外地在加班,联系薛成成亲生父母,组织他们相认的事就忙活了一下午,陆铭桌子上还一堆儿童失踪案的卷宗,一个两个都埋头在办公室处理案件,陆铭拉了个板凳坐在郝幸运旁边:“怎么样了?孤儿院那边有动静吗?”
郝幸运把头从卷宗里拿出来,把桌子上的笔记本放在陆铭面前,电脑屏幕上背景漆黑,正中央各种红绿白的线交织在一起,毫无规律地排列组合,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刚才还唱在歌,从你们回来到现在,就没什么动静了,你说也是奇了怪了,很少有一群小孩子在一起还这么安静的。”
“你装的东西是不是坏了?”
“你可以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你不能不相信我的专业能力。”
陆铭扫了一眼自信心两百斤重的郝幸运,又把视线移到了电脑屏幕上,过了一会,电脑上传来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在吃饭,但就是全程听不到任何一个人说话,随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咣当一声,餐盘摔在地上的声音,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吸引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群没用的东西,今天居然一个来赞助孤儿院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提要领养你们的事,平时都怎么教你们的?一个两个没长脑子吗!不会讨买家欢心吗!没给我们带来利益吃什么吃!都给我滚回去饿着!两天不许吃饭!”
骂人的中年妇女穿了一身的名牌,但衣服穿在她臃肿的身材上,却并不能物尽其用,反而显得档次被拉低了。十个手指上戴了十几个金戒指银戒指,脖子上也挂着几条金项链,脸上刷墙一样抹了厚厚的一层粉底,却依然遮盖不住那沟壑纵横的皱纹,嘴上涂着鲜红的口红像喝血了一样,张着她那血盆大口对着一屋子的小孩吐沫横飞地骂个不停,孩子们没一个人敢说话,因为妇女的脸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看起来比童话里的巫婆更可怕,比白雪公主的继母皇后更恶毒。
孩子们乖乖放下手里的勺子筷子,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从食堂里走了出去,中年妇女依旧不满,对着走在后面的孩子就是一脚,一下子把人踹爬在地上:“我养条狗还知道对我摇尾巴,养你们有什么用,一个个跟死人一样,快点!”
趴在地上的孩子顾不上膝盖磕在地板上的疼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加快了速度,来到了舞蹈室。说是舞蹈室,其实就是一间破旧的大厅,墙上挂着一面几乎被灰尘全部覆盖的镜子,一个老式的音响在哪叽叽哇哇不停播放着各种儿童舞曲,因为音质太差,音乐听起来特别刺耳,房间里这时候又多了四五个中年妇女,一起监视孩子们跳舞唱歌。
一个男孩因为肢体不协调,舞蹈跳的看起来笨拙又可笑,一个转圈都能因为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在他还没有从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一记清脆响亮的皮鞭就毫不留情地打在了他的身上:“还不给我起来!”
小男孩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没有什么比疼痛更能让人打起精神,小男孩咬着牙眼眶含着泪却始终不敢哭出声,因为哭只会遭来更多的鞭打,音响的声音明明很大,奇怪的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妇女用皮鞭抽打孩子的声音。
郝幸运的电脑屏幕还在亮着,这这些听了莫名让人有种杀人冲动的声音还回荡在办公室里,只是却没有了听众,所有人早就开着警车去了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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