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岁勉勉强强睁开一点眼睛,似乎想摆手说没事,他电话又响起来了。
余非撇了一眼,看见上面的名字写着“舒蒙”,愣了一下,对着魏秋岁道:“我接吧。”
电话刚接起来,舒蒙就喊道:“老魏!!我今天去区里开会,碰见你那个小宝贝儿了!哎但是他怎么忽然就跑了啊。”
余非额角一跳:“……欸,我是余非。”
舒蒙:“……”
余非:“……”
舒蒙干笑了两声:“哈哈哈哈余非弟弟啊哈哈哈,你怎么开会开一半跑了呢?我还说呢,你和老魏在一起啊,有没有打扰你们哈哈哈?”
余非才想起来魏秋岁的事儿,对着电话道:“……舒蒙哥有个事儿,魏秋岁发烧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办百度啊。”舒蒙懒洋洋地说。
余非:“……”
“行了,我来一趟吧。”舒蒙说,“在魏秋岁家吗?”
“不不不,在我家。”余非赶忙报了个地址,舒蒙语气里全是揶揄:“啧啧啧,你们俩真的……得了,一会到,你先拿水给他擦擦降温,然后多喝水。”
余非打完电话,转身趿着拖鞋给魏秋岁去倒水。他回头过来的时候,魏秋岁已经坐了起来,嘴唇因为高烧又发白又起皮,余非把水杯递给他,看着他喝下去,心里像被狠狠拧了一把地酸。
这么多年了看魏秋岁都是一副刀枪不入的钢铁模样,那种工作五天五夜睡一觉又生龙活虎头脑清醒地进入办案模式,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一直很靠谱的样子。
不过也可能是魏秋岁从来不会把自己这些弱势的一面暴露在自己面前,或是任何人面前。
这样的魏秋岁,余非确实第一次见,挺意外的。
他看着魏秋岁喝水的样子,喉结上下滚动,没头没尾对自己刚才脑内的一系列活动进行总结:“魏秋岁……以前也没见过你发烧生病的,所以……你得服老啊……”
魏秋岁呛了一口,转头看余非,满脸都是无奈。
余非坐着盯着他手发了一会呆,脑子里忽然通电了一般想到了什么,瞬间抬起眼皮看向魏秋岁,抓住他身上的高领毛衣的下摆就要掀起。魏秋岁虽然生病,力气却还不小,眼疾手快就摁住了他的手腕。
余非急了:“卧槽,放手!”
魏秋岁死死抓着他不放,余非就伸另外一只手,魏秋岁把他两只手一左一右拽着手腕拉开,挑着半边眉毛,余非又急又气,坐在地上开始试图用两只脚踢魏秋岁,魏秋岁眼里的无奈盛得都快溢出来了:“别动了……没事的。”
“放屁!”余非往前一凑,“你让不让我看!”
“真的没事,余……”
魏秋岁往后仰了一些,喉结上下滚动,手渐渐松开了一些。
余非凑上来吻他,或者说是咬他得过于猝不及防,他微微张开嘴,就感觉对方贴上来的嘴唇柔软,甚至还有些狼狈地磕了一下牙齿。
少年不管不顾的热烈情绪,一如很多年前一样的肆意侵入他的身体,让他有那么短暂的失神。
但就因为这个空隙,魏秋岁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觉得后背一痛,他抬眼,看见余非一脸嚣张得意居高临下看着他,他骑在魏秋岁的大腿上,单手撑着他头旁边的地面,看着魏秋岁英气五官露出的不可置信,而另一只手掀起了魏秋岁的衣服。
掀开衣服能看见魏秋岁结实的腹肌……和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余非看得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自己身上也痛了起来:“嘶……果然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余非。”魏秋岁仰躺着,直直看着天花板,“下去……”
余非才惊觉自己是个什么姿势,连滚带爬地到了一边,眼睛还是盯着他的肚子,仔细一寸寸看伤口:“这是刀口?!怎么弄的??”
“……”魏秋岁长呼出一口气,“我确实得服老。”
“什么老不老的?问你怎么弄的!”余非提高了些声音。
……
17小时之前,别安市到城区的城郊公路上。
大巴车临靠服务区,睡得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一车人下车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伸着懒腰借火的人往后一走,正好撞在了个人身上。
那人回头,看见身后是个身材不算娇小的孕妇。
孕妇冲他笑了笑,那人叼着烟和她点了点道歉,目光落在了身后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身上。大半夜被这冰凉凉的脸吓清醒了,连忙给那人让了条路。
“这人老公长得是帅,但是真凶啊……”那人嘴里叼着烟,看着两人走向了车的另一边。
孕妇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等走到了车头另一边,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回头看向魏秋岁,笑容更甚,她声音很奇怪,沙哑又低沉:“别人都以为我和你是一对儿呢。”
“你到底是谁。”魏秋岁沉声道。
“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呀。”孕妇收起笑容,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已然全然变成了一个男音,他慢慢脱了自己头上的假发,露出里面一个发网,发网一勾,下面极短的头发贴着头皮。
魏秋岁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看见他笑着从肚子里掏出一个枕头扔在地上:“魏警官不过如此嘛,连我是个装的孕妇都没发现。”
魏秋岁手贴着自己的风衣:“你刚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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