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范闲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父亲陡然间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
“在上京城有没有见到若若?”范闲轻飘飘地转了话题,还是让父亲在弟弟的心目中保留那个肃然迂腐的形象好了,只是若若自从师从苦荷习艺以来,只是先前有些信件至江南,后来便没了消息。
虽说经由海棠与北齐小皇帝的关系,范闲很清楚地知道妹妹肯定没有发生什么事,但是兄妹情深,总是有些挂念。
“和姐姐见过几面。”范思辙笑嘻嘻说道:“她跟着苦荷国师在学医术,在上京城很有些名气了,只是这下半年听说去西山采药,在山中清修,一直没有回来。”
范闲冷笑一声,骂道:“苦荷这老秃驴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当初的协议我这边可是一分货也没差了他们,居然只是教若若学医?学医用得着跟他学?跟我或是费先生,哪个不比他强……便是不想把天一道的无上心法传给小妹,却找了这么些子理由。”
他说的恼火,范思辙却听的有些骇然,虽然这小子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哥哥大脚丫的祸害角色,但在北齐住的久了,早被北齐人对苦荷国师神灵一般的尊崇所感染,此时听着哥哥一口一个秃驴喊着,虽然不知秃驴是何典故,想必也是难听的话……不由有些惊惧,心想哥哥果然是天底下胆子最大,底气最足的人物。
虽然苦荷藏私,但这次交换留学生计划,本来就是当初逃婚的一个附属品,范闲也没指望妹妹能被苦荷教成第二号海棠朵朵,加之天一道的无上心法,早已被胳膊朝外拐的朵朵姑娘偷偷给了范闲,他就不再在言语上羞辱不讲信用的北齐高层,而是转而皱眉说道:
“你在北齐招的那些高手,卷宗我都替你查过,虽然身家清白,而且一向隐在草莽之中,可是……你必须小心些,我看北齐皇室一定在你身边安了几个钉子。”
所谓身家清白,指的是范思辙如今身边那些佩弯刀的北齐高手,没有什么官方或锦衣卫的背景。
范思辙点点头,脸上虽然依然笑着,眼睛里却是闪过一道阴寒的光芒:“大哥放心,我已经查出来是谁了,北齐朝廷如果不派人在我身边,他们肯定不会放心,所以这人我还得用,就当免费的保镖,短时间内也不会清出去,只是那些重要的事情,我会避着的。”
范闲一怔,没有想到弟弟居然早就留意到了这些细微处,忍不住赞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身子骨是结实了,想事情也细密的多,看来放逐到北方,果然有所进益。”他旋即笑道:“也不用太过担心,如今北齐还指望你这年纪幼小的大商人为他们置办内库货物,轻易也不会得罪你。”
抱月楼下已空,便是街头街中那些巷角站的混混儿似的人物,也拉扯着自己的线帽子消失无踪。范闲站在栏边看着这一幕,唇角浮起一丝颇堪捉摸的诡异笑容,京都里各方势力都盯着抱月楼,他却懒得避什么,人人都知道他会报复,都在猜他会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如何报复……
任人们去猜吧。
“有件事情的细节你和我说一下。”范闲的双眼还是盯着窗外的雪花,头没有转回来,轻声问道。
范思辙好奇说道:“什么事?”
“那把剑的故事。”范闲微微低头,语气平静,听不出他心中所思,“王启年是从哪里得的这把剑?”
范思辙心头一颤,不明白兄长为什么对自己最心腹的人也有疑问,但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将在上京城了解的那段故事重复说了一遍,剑出,购剑,送剑,都是王启年一手安排,没有什么异样。
但范闲却从这故事里嗅到了一丝蹊跷,他苦笑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边,腰边空无一物,那柄皇帝赐回的天子剑,是很不方便随身携带的。
“听你说的,有个细节很有趣。”他摇头叹息道:“风声出来这么多天,王启年就算有你的银子帮手,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南庆人买到这把剑……几万两银子虽多,却还比不上北齐人的热血,这是大魏天子剑,北齐皇室怎么可能让他买到手里?老王一世安稳,只是太过喜欢拍我马屁……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节?”
范思辙眼珠子转了几圈,好奇说道:“哥的意思是说……这剑是北齐皇室刻意放出的风声,通过王大人的手转赠于你?”
范闲点了点头。
范思辙不解说道:“这是为什么?”
范闲转过身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兄弟二人坐回桌旁,喝了两口茶,他才解释道:“以剑离心,虽然现在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北齐方面也不会希望我现在就在南庆失去地位,但这是一种姿态与伏笔,日积月累,总有一天会到达某个临界点……”
他嘲笑说道:“北齐小皇帝不简单,这两年悄无声息地把大权一步一步从他母亲手里夺了过来,还没有在北齐朝野造成什么大的震动,这份帝王心术,比咱们的陛下也差不到哪里去。对付我这样一个人,他当然心中有个长远的计划,这把剑只是个开始。”
挑拨离间从来都是历史上的小道,却也是屡试不爽的伎俩,因为人心多疑,帝心那黑糊糊的表皮血管上,更是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问号与惊叹号,北齐来的那把大魏天子剑,在范闲身边本身就是大犯忌讳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处置得当,下手极快将剑送入宫中,谁知道庆国皇帝心里会有怎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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