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奶奶反对。赵香月无奈地说:那我也认了,怎么死都是死,想想赵大橹,那么壮实的汉子,就这么说没就没了hellip;hellip;这罪过在我,这就是我的命!rdquo;
赵发一头扑到赵香月身上,搂着她的脖子说:姐,你不能去,我不让你走!等我长大了,我替你报仇!rdquo;
赵香月悲喜交加,双手抱着赵发的头,放声大哭。赵老气和香月奶奶见了,也不由得掉下泪来,一时间,一家人高一声低一声,哭成一团。
院门外的大橹娘听到传出来的哭声,不好意思再骂了,但是守着围观的街坊邻居,她又觉得下不来台,只好拍打着托在手里的衣服,自言自语:儿啊,我的儿啊,咱不做孤魂野鬼,你回来吧hellip;hellip;rdquo;
大橹娘正嘟嘟囔囔,悲悲切切,赵大橹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到她跟前说:娘,黑灯瞎火的,您在人家院门口干什么呢?rdquo;大橹娘和所有围观的人一齐看着赵大橹,一个个又惊又喜。
大橹娘腾rdquo;地站了起来:大橹,你hellip;hellip;你是人是鬼?rdquo;
赵大橹一笑:我当然是人啊,哪有啥鬼呀?rdquo;
大橹娘犹豫片刻,一把抓住了赵大橹:哎呀,我的儿,原来你没死呀!rdquo;
赵大橹一头雾水:不是,娘,你这是干啥呢?rdquo;
街坊邻居们见赵大橹没死,对大橹娘的同情一下子减了一半。有人插话说:她还能干啥啊?给你招魂,还骂对门呢!rdquo;
赵大橹回头看看赵香月的家,顿时明白了:娘,你骂人家干啥?rdquo;
大橹娘强词夺理:骂他们怎么了?要不是那个臭狐狸精,你能装大尾巴狼,跟管家大老爷叫板?都是她把你害得,害得你差点儿死在外面!rdquo;
赵大橹双脚直跺:你说啥呢娘?我的事,跟香月有啥关系?rdquo;
这时又有人插嘴说:就是,大橹娘,要说以前你骂也就骂了,这回你儿子被抓大伙儿都亲眼看见的,跟人家赵香月可真是没关系!rdquo;
赵大橹忙对众人道歉说:各位街坊邻居,对不住了啊,我娘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大伙多担待吧!rdquo;见赵大橹这么说,人们也不再计较,一个个悄然散去。
大橹娘心有不甘,还想争个理儿,被赵大橹阻止,他拉起她的手,边走边说:娘,快回家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啦!rdquo;
赵大橹的话音传到屋内赵香月的耳朵,她说声大橹回来了rdquo;,便一把拉开屋门,不顾赵老气的阻拦,拔腿追出来。
赵香月追到赵大橹的身后,大喊一声:赵大橹!rdquo;
赵大橹回头望着赵香月:香月!rdquo;
赵香月很快又收敛了那笑容,因为在街坊邻居的注视下,赵香月确实不应该露出笑容。全家人刚刚被人家骂完,她哪还有脸笑啊!
二人正四目相对,赵老气便追过来,二话不说,拽着赵香月就走。
赵大橹尴尬地把娘扶进自家屋里,牛眼珠子瞪得溜圆:娘,你这样不对!rdquo;
大橹娘明知自己有错,可醉死也不认半壶酒钱,仍然怪罪香月。赵大橹告诉他娘是香月求的海猫,海猫把他救回来的。大橹娘虽有不甘,但是儿子毕竟回来了。当赵大橹要把船还给香月时,大橹娘勉强答应,甚至同意赵香月过门。赵大橹的脸上终于绽放出幸福的微笑,他转身冲出家门,一头闯进斜对门赵香月的家,告诉赵香月他们可以结婚了。赵香月拒绝。最后,赵发见赵大橹磨磨蹭蹭不想走,便夺过赵老气手里的顶门杠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兜头就打,吓得赵大橹撒腿就跑。
话再说回来,海猫从监狱里不仅救出了赵大橹和九老爷,他还开动三寸不烂之舌,顺势把老斧头也救了。九老爷回家同样上演了一场起死回生的戏不说,只说老斧头回到捻匠铺,又是理发刮脸,又是换洗衣服的好一阵子忙。王大壮开他的玩笑,说是老斧头在虎头湾准有相好的。海猫抿嘴而笑,有没有相好的,那相好的是谁,海猫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三人正有说有笑,赵大橹埋头冲进来,一见刮了脸、理了发,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老斧头,顿时吓了一跳:哎呀!你hellip;hellip;斧头大叔,你还活着?rdquo;
老斧头热泪盈眶:活着哩,大橹,你在监狱那会儿我就认出你来了。刚才在回来的马车上,你光急着回来见你的香月了,这一道上我也没好意思相认啊!rdquo;
赵大橹懊悔地说:都怪我,您留那么长的头发,还穿一身囚衣,我连想都没敢想,原来是您啊!哎?斧头大叔,要是知道您真的还活着,我娘hellip;hellip;rdquo;
老斧头打断赵大橹的话:你娘hellip;hellip;她咋了?rdquo;
赵大橹告诉老斧头自从他被抓走以后,她娘嘴上不说,心里可老惦记着他。还给他偷偷立了个牌位,年年上香烧纸,嘴里念叨他的名字,一哭哭半天。听着,老斧头潸然泪下。
赵大橹本来是来追究海猫对赵香月撒谎的事的,见了老斧头早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是兴奋地说:斧头大叔,您先在这歇着,我回去跟我娘说一声,告诉她您还活着,真的还活着!rdquo;
目送赵大橹高高兴兴跑去的身影,老斧头陷于沉思。以至海猫和王大壮挤眉弄眼地议论半晌,他才醒过神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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