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霎时闪过的念头把他吓了一跳。孔中映现的不是管理员,而是一个身穿米色大衣的女人。他移开眼睛摸着嘴唇,那是个陌生女子,但不可能是妹妹,妹妹应该不会按自家门铃吧。肯定是拉保险或是推销什么的。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有什么事吗?rdquo;
女人从门缝间把脸凑近。呃,我是一〇二号室的金子,请问你是深贝宏美小姐的哥哥吗?rdquo;
一〇二号室的金子,他想起名牌上确实有这个名字。
对,我就是。rdquo;
承蒙令妹向来不嫌弃,把我当成好朋友,我最近看她好像一直不在家,所以有点不放心。rdquo;
那真是谢谢你。rdquo;
我刚才从外面回来,听管理员说她哥哥来了,所以过来看一下。rdquo;
不瞒你说,我也正在找我妹妹。rdquo;
你的意思是?rdquo;
他有点迟疑,这个自称和妹妹交好的女人多少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虽然觉得很烦,很想赶快把她打发走,但另一方面又有点想跟她谈谈。
他推开门说: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下?我也想跟你谈谈我妹妹。rdquo;
女人几乎毫不犹豫,立刻就走进屋里。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里面穿的是橄榄绿套装,身材就女人的标准来说算是很高,几乎和他不相上下。这个女人的五官虽然清秀,但既未化妆又缺乏表情,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他把女人带进客厅,在沙发面对面坐下。
我好像没听舍妹提起过你,一时想不出你是哪位。rdquo;
他这么一试探,女人便下意识地把放在膝上的皮包肩带忽揉忽拉,一边说:其实我们也不是三天两头就聚在一起,只是偶尔在走廊碰到时会打招呼。rdquo;
他若无其事地撇开眼。就这点程度的来往,这个女人居然说她和妹妹是好朋友?
女人急忙继续说:不过,大约一个半月前我临时有急用,向令妹借了十万圆,还来不及归还,令妹就不见了。您也不知道令妹到哪去了吗?rdquo;
嗯,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也在找她。不过如果是为了钱,那你交给我就行了。rdquo;
女人稍稍垂下眼,可是我得把借据拿回来,因为我写了一张借据给她。rdquo;
这样吗。rdquo;他噤口不语。
看来自己果然有个妹妹,不可能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串通起来捏造出一个不存在的妹妹。但他还是无法想起妹妹的模样,即便勉强勾勒,脑中浮现的也只是个无脸女子,或是个戴着假发和墨镜、面目不清的女子。
他鼓起勇气问:我妹妹是个怎样的女孩?rdquo;
女人眨了两、三次眼,呆然地回看着他。这个出乎预料的问题,似乎令她答不上来。
他露出让对方安心的微笑。
老实说,十月底时我发生了意外,脸颊的伤也是那时留下的,由于脑部受到强力撞击,我失去了记忆,连妹妹也完全不记得了。rdquo;
女人上半身往后一缩,仔细打量着他。不记得?换言之,你的意思是说你得了失忆症吗?rdquo;
是的。你也许不相信,但这是真的。管理员倒是被我唬过去了。rdquo;
所以,你是说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dquo;
对。虽然偶尔有片段画面闪过,可是凑不成完整的记忆,就连找到这个住处都费了我好长一段时间。你既然和我妹妹很熟,应该比目前的我更了解我妹妹的事,对于我妹妹去了哪里一事,我还想请教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呢。rdquo;
女人带着不安与疑惑的眼神,更加紧盯着他。
真是太意外了,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乍看之下,你和普通人根本没什么两样;只除了脸上有伤。rdquo;
撇开失去记忆一事,我全身上下都很正常,对日常生活方式也很清楚,只是对别人的长相和名字记不得,不过倒是慢慢想起两、三个电视上的艺人了。rdquo;
从发生意外到现在,你都待在哪里?rdquo;
他耸耸肩,我现在不想说。倒是想请你多谈谈我妹妹,拜托。rdquo;
女人怀疑地打量他,你该不会是基于某种原因在试探我吧?我是真的想还钱hellip;hellip;rdquo;
没那回事,我好端端的干嘛非要假装失忆。rdquo;
女人抿着唇,考虑了一会儿,最后不太情愿地开口说:老实说,我跟令妹也没那么熟,只是因为曾向她借钱,才那样跟你说。rdquo;
我妹妹是个连不太熟的人也愿意借钱给对方的好心肠女人吗?rdquo;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她确实是个善良温柔的人。因为我们俩都是独居,她偶尔会邀我来喝杯茶。当然她也去过我家。rdquo;
我妹妹有工作吗?rdquo;
女人的视线微微动摇,她从不肯透露,我猜她可能是从事夜生活的工作吧。rdquo;
你说夜生活的工作,是指在酒家或酒廊之类的地方陪酒吗?rdquo;
嗯,因为她晚上多半不在。不过我也不敢确定。rdquo;
那你们在什么时间一起喝茶?rdquo;
白天,通常是周六或周日的白天,因为平常时间我得上班。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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