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妨毁了这天上地下与她陪葬。
“几千年不见,这脾气倒是长了不少。”来人面无表情,从滔天洪水里走出来一点儿也不害怕那电闪雷鸣,“昆仑山都淹到半山腰了,你这是要掀我老巢?”
玄色总共才活两千年,自然没见过这五六千年才出来一次的山神,但神仙对品阶更高,气性更纯的神总是有天生的畏惧和崇敬的,感知到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和颀华有得一拼,玄色自然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日神月神如今都在天神殿。
剩下的一个,便只有山神疏狂。
看见那双魔化的眼,他还是面无表情,负手走过来,语气冷硬瞧不出什么情绪:“你若不败在她手里我才稀奇。”语气里的熟稔和亲密已经摆明了态度。
颀华望着天际笑——“昆仑山怕是保不住了,回你天上的府邸去。”
“这天上地下的水都被你糟蹋了,去哪儿都一样,你这是非要我上西天佛祖那讨圣水喝?”
颀华眯眼——“你若要去,我也不拦你。”
山神面瘫似的脸终于松动了几分,他道:“那丫头在玉帝那儿好好的什么事也无,你这关心,也实在太过了点。”
“他若未起不好的心思,为何护了天神殿让我无法探寻?”
“若不用法术隐了,他带得走清泱?你若知晓了,定二话不说将人掳回来……”
“我的人,为何要让别人带走?”颀华挑眉,一瞬间风华大盛,魔气逼人。
这人简直无法沟通。
“我今日来没什么好说的。”山神也不再多说,切入正题道,“馨爱和莫皇没把玉帝的命令放在心上,你自当好好过这一世。最近东海那边有动静,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为了以防万一我替你走一遭。百年好合。”
于是山神一个旋身便不见了。
漫天的洪水一如既往。
天界射下两道光,清泱和易了容的天界大帝。
此刻玉帝气得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的:“你真以为这世上没人治得住你?!”
颀华眯了眼,红光潋滟,风华绝代——“你下次若再这般无声无息将人带走,我便不只是这样了。”
他一个上古之神,司三界之水,若想淹了这人间不过片刻,哪儿轮得到他这般慢悠悠地晃下来。
玉帝袖子一挥,被气走了。
清泱和他面对面站着,颀华走过去牵她,眸子褪了颜色。
“下次离开我会讲。”
“好。”
“你不要担心。”清泱握了握那人的手,眼神灼灼,“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
颀华笑,抚了抚她头发,眼神温柔而旖旎:“我知道。”
成亲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了,敲锣打鼓,热闹非凡,清泱穿着大红喜服,金丝霞线,美丽非常。孙小胖子领着一干小屁孩人前人后乱窜,闹腾的声音比鞭炮还要响。
拜堂的时候颀华说:“我们不拜天。”
人群有一瞬寂静。
清泱隔着朦胧的红纱点点头。
吹锣打鼓的声音继续。
高堂是两个牌位,清泱的父亲母亲。两个人鞠躬。
夫妻对拜,礼成。
清泱被人牵着回到里间,坐在床边,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人。
半个时辰后,颀华挑开了红盖头。
两人眼睛对上。
清泱抿唇:“唔,倒是比我好看。”
颀华将人抱住:“清泱,清泱,清泱……”
清泱眯眼笑:“夫君。”
抱着她的手一紧。
“还是叫颀华顺口。”
“再叫一声。”
“颀华。”
脸上被人惩罚性的咬了一口——“叫夫君。”
清泱眼底的笑更深:“颀华,颀华,颀华……”
颀华眯眼,堵住了那不听话的口,发狠的样子倒像要把人吃进肚里。
清泱将人推开,眯眼笑:“叫声娘子来听听。”那样子,像个娇俏的女登徒子。
“娘子。”那人竟然从了。
“再叫一声。”
颀华笑,捞着人上了床——“留着力气等会儿叫。”
第二日太阳升起了又落下了,第三日的太阳缓缓又来了,清泱终于忍着一身酸疼起来了,如果往后再这么没轻没重的折腾……清泱瞪了床上的人一眼,面上飞了红:“以后不许这样。”
“怎样?”声音还透着欢爱后的暗哑磁性。
“昨日那样。”
“昨日哪样?”
“……就那样。”折来折去,趴着躺着,各种羞人的姿势,折腾个没完。
“到底哪样?”那人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清泱恼了,索性丢下一句“不知道”就软着身体逃了。
本想躺一躺师爷椅吹吹风,晒晒太阳的,走到廊上,发现两张师爷椅不见了,小清潭旁边竟多出一丛葡萄藤,长势旺盛,主根遒劲,葡萄藤架下有了一座秋千,很大,两个人坐的。身后的人将她拥入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耳边:“如何?”
清泱满意地点点头:“夏天就有葡萄吃了。”
一转眼两人就坐在了秋千上。颀华侧坐着,清泱躺着,头枕在男子腿上,抬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葡萄叶将阳光遮着,透不下一丝刺眼的光,不冷不热,藤下的温度倒像是刻意控制好的,舒适程度和师爷椅相比一点儿也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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