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孜赶快放下手上的工作上去,刚急急推开门,又立刻关上退了出去。
朱浩宁追出来,笑吟吟地说:“你这丫头,何必呢?”
他从没用这么亲近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田孜直剌剌地看着他,严肃地说:“老板,我最讨厌公私不分!”
“知道!知道!”朱浩宁难得如此迁就她,一张脸笑得像朵盛放的菊花。
田孜还要说什么,他并不给她机会,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往办公室里走,带点诱哄的语气:“就这一次,一次,当给我一个面子,下不为例。”
田孜回头,他赶紧举起一只手做起誓状。
田孜暗自叹气,罢了,毕竟是老板,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把他得罪太狠了。
朱浩宁把她推进办公室,自己却没有进去,而是反手把门关上了。
田孜冷冷地站在那里,如同冰做的雕塑,浑身上下都在冒寒气。
何川叹气:“咱们有那么大的仇那么大的怨吗?
田孜说:“你这样做没任何意义,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再一意孤行我只有换工作,不行就离开这个城市,反正我来的时候也是两手空空。”
声音平平,语气却非常决绝。
何川一震,脸色立刻就变了,说:“别,田孜,我给你道歉,我回去想想,你说得都对,我确实感情上不够成熟。”
田孜梗着脖子不看他,说:“也不用这样委屈你自己,其实谁都没错,咱们只是不合适而已。”
“怎么不合适?我怎么觉得咱们再合适不过了?!”
何川走近想拉她的手,却被她一扑棱甩开了。
何川低三下四:“好了,姑奶奶,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你写保证书怎么样?”
田孜不说话。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红宝石戒指,拉着她急急地往手指上面套,田孜并不怎么挣扎,但一滴温热的泪珠突然“啪”地一声滴下来了,正滴在何川的手上,他立刻感觉像被烟头烫了一样,再也没有办法嬉皮笑脸下去。
田孜扭头揩泪,低声央求他:“何川,求你了,别这样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感情的事不是过家家,一会儿闹一会儿好的,我经不起这样反复的揉搓了!”
“你什么意思?!”
何川耐心耗尽,开始烦躁。
田孜说:“什么意思?自然是一拍两散的意思!咱们试过,也都努力过,不行就是不行,不是一条路的人硬往一块儿凑大家都辛苦。”
话里话外竟然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何川一下子就不好了,他说:“怎么不是一路人了?你是不是介意那天遇见的那个女的?咳,她不过是个玩意儿,连你的头发丝都比不上,当时我不过是...是......咳,我和她真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说不下去了,那时他气不过,随便抓了一个和她有两三分相像的人,心想天涯何处无芳草,既然她这样不知好歹,我何必单恋她一枝花,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原来她就是那么了不起,他很快发现别的女人和她根本不是一回事,三两句话就让他心里起腻,他终于还是认输了,心甘情愿回到她身边低三下四,可她已经不愿多瞧他一眼了。
想起这些日子他各种低身伏小地花样求和,却一遍遍被她冷冰冰地拒绝,简直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他一个大男人鼻子里居然有些酸胀,凭什么,就凭他爱她吗?
他被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这个“爱”字吓到了,原来这就是别人说的“爱”!
他仿佛被雷电突然击中,一股猝不及防的酸楚伴随着甜蜜像电流一样在他浑身胡乱蹿,整个人口齿木讷,纵使心中万千缠绵,口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田孜已经转身走了,她一旦狠下心来,比谁都可怕。
大陈他们笑话何川,一把年纪学人家年轻人闹失恋,何川灌了一杯酒,说:“你们懂个屁!”
酒液顺着喉咙热辣辣地流下去了,烦恼却更添了一层,他说:“你们说说这女人狠起心来怎么这么难搞?”
俩小的背着他挤眉弄眼就笑,被大陈照着后脑勺巴了一下,回头对他说:“该!你也不想想你以前造了多少孽!”
何川往沙发上一靠,呼出一口浓烈地酒气,呻吟:“大陈啊,这次我是真没办法了,死活不让我近身,多找她两趟就冷着脸威胁我要辞职离开,我现在他妈的跟捧了个烫手山药一样,丢吧舍不得,拿又拿不住!”
旁边有个粗鲁的小子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说:“哥,废话少说,把她往床上一按可劲造一顿,保准就服服帖帖了。”
“放屁!”何川操起一个垫子就往他脸上砸:“以后再提你嫂子嘴巴放干净点。”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脖子一缩,相互交换了个眼风,诚不欺我,老男人动了心还真的跟老房子着火一样!
何川不知道田孜已经开始考虑相亲了。
黄姐是她经常合作的那间工厂的副厂长,泼辣能干,和她打了几次交道后不知怎地动了心思,死活要把自己的弟弟介绍给她。
据她说男方条件好得不得了,海归,某三甲医院的主刀大夫,大她三岁,成熟稳重,就是工作太忙又有些挑剔,慢慢蹉跎下来了。
田孜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推辞:“黄姐,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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