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梨理直气壮:“你见过哪个玩游戏的还握画笔吗?”
秦隐:“见过。”
谈梨:“?”
秦隐却没有给谈梨答疑解惑的意思,继续去写高数作业题了。
谈梨随意瞄了一眼,又疑惑地落回去:“我怎么觉得,你这题刚刚写过一遍了?”
“嗯。”
“这,数学题还流行誊抄?”
“……”
秦隐回眸,再次拿出他看小弱智的眼神。
然后黢黑的眸子里压下一点冷淡笑意,秦隐淡定地低回头,一边写一边说:“现在这份是你的。”
谈梨:“?我的??”
秦隐:“嗯。”
谈梨:“你干嘛要给我写――”
秦隐:“你写了么。”
谈梨:“……”
谈梨:“没有。”
心虚的沉默过后,谈梨小声哔哔了句:“我中学时候从来不写作业。”
秦隐淡声:“然后蒙进F大?”
谈梨受惊:“…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秦隐没答她的问题,只垂着眼一边誊写一边解释:“作为高数课代表,如果你不想名扬F大理学院,那我建议你按时交作业。”
谈梨难得被训得发蔫。
不过蔫了2秒都不到,她又喝饱水似的抖擞起来了。
秦隐写着写着,就感觉手背上慢慢趴近一个柔软而温热的呼吸,吹拂的气息从毛孔一直灼进身体里。
呼吸的主人是没自觉的。
秦隐停笔,被打扰也不恼,眼皮一撩去看谈梨。
“怎么了。”
“你字真好看。”谈梨说完,抬了抬眼,“要是被老师认出来,比不交还惨吧?”
“不会认出来。”
“嗯?”
“……”
秦隐拉过高数书,找了块空白地,落笔写了“秦隐”。笔尖一顿,他又在上面写了一个“谈梨”。
写完以后,秦隐把书递给谈梨看:“我会写不同笔迹。”
谈梨认真端详几秒,眼睛一亮:“真的看不出来,你可以啊小哥哥?有这技能,只代写作业太屈才了。”
谈梨由衷夸完才反应过来:她是拆台的,怎么还捧起场了?
而拿回课本的秦隐看着雪白的没有任何痕迹的课本上,那两个显得扎眼又意外和谐的名字,他也走了一下神。
他还是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看到这样的,能让肖一炀这些熟悉他的人被吓一跳的耐心。
什么时候起,只看她被纵容得眉眼弯弯,都能让他觉得愉悦了?
再次趴过来的谈梨打断秦隐的念头:“万一错成一样的答案,好像还是容易被发现哦?”
秦隐:“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谈梨想了想,有道理。
自觉努力拆台了只是没成功,谈梨心安理得转回去。
有秦隐这样一人在身旁写作业,无论画面还是声音或者气息,都是享受。谈梨原本底色晦暗的心情像天边拨开了云,阳光洒得恣意。
最后一节小课。
刚上课,温柔的女老师就布置了个课堂作业――
“给你心中最美的事物画一幅画。哪怕只是一支笔,一朵云,一片树叶……只要你能画出你心里它的美,那就可以了。下课前交给我。”
大约是怕学生们敷衍了事,女老师又笑着强调:“这个学期本门课需要交的实质作业只会有两幅画,这就是其中之一。也就是说,它是决定你们成绩的重要评分项。”
谈梨随着学生们一起上去领了白纸。回到座位后,秦隐在左边写双份作业,谈梨在右边画画,场面一度美好而和谐。
直到……
秦隐放下笔,不明显地轻揉过左手手腕后,他整理好书本,随意地瞥向右手边的谈梨。
然后他的视线就僵住了。
几秒后。
谈梨正聚精会神地作画,就听见身旁响起某个性冷淡的声音:“这是你心目中最美的事物?”
“对啊!”
画作即将完成,谈梨兴奋地抬头,把画纸掀起来抖了抖:“怎么样,像不像?”
秦隐看着这幅不知道到底是野兽派还是抽象派的画作:“……”
秦隐:“像。”
谈梨兴奋:“是吧,我也觉得很像Lai――”
秦隐:“山顶洞人。”
谈梨:“?”
秦隐:“?”
死寂数秒。
秦隐眸子幽深:“像谁?”
谈梨木着脸:“像你家的山顶洞人!我这是画的Liar!”
秦隐:“……”
两人视线交锋,僵持不下。
就在谈梨放下画,准备为自己男神的名誉和自己画技的尊严和秦隐做殊死决斗时,她听见耳边一声低哑的失笑。
谈梨一怔,回头。
撑着碎发下冷白的额角,某个性冷淡半垂着眼,笑得懒散而撩人:“在你心里,Liar就长成这样?”
谈梨听懂这话,一秒从美色中醒神,绷起脸:“你可以侮辱我的画,但不可以侮辱Liar的长相。他虽然不帅,但也不是山顶洞人啊。”
秦隐忍着情绪,撩起眼望她,声音被方才笑得低哑勾人:“到底是你侮辱他,还是我侮辱他?”
谈梨:“……”
秦隐抬手,修长的指节轻敲纸张,嘲弄都像纵容:“以你的绘画水平,这辈子别想过这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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