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许湛敢的,把他的眼珠子摁爆。
他“啊啊”两声,发出类似求饶类似恐惧的声音,却丝毫没有让对方减少力道——
龙有逆鳞。
人亦如此。
蟑螂强曾经不知人们为何只敢窃窃私语昔日大佬落魄却无一人敢在他面前提一个“云”字,现在他知道了,他胆大包天,质疑了许湛两样正在失去的东西:事业,和女人。
警察一拥而上把两人拉开,两个阿sir都没能抱动湛哥一丝一毫……
直到他一扭腰甩开了警察,在对方的呵斥中,伸手掰断了蟑螂强的门牙,在他哭爹喊娘声中,扔了那颗门牙。
沾满了血的手伸进西服口袋,他拿出手机摁了下,却发现自己眼前被汗和别的什么模糊一片……
手上粘稠,也滑不开手机。
他把手机扔到一个马仔的身上。
“给她打电话。”
给谁呢?
那个穿着校服,拎着书包,用尖锐的声音喊着“许湛你又打架啦”的少女……
他的阿姐。
他的阿云。
*
警局。
临时拘留室地板很硬,床也冰冷,许湛靠在上面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会儿,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其中有一个时间最长也最深刻,梦里,他带着当时新交的女朋友去机场送头一年出国念书的谢云,女朋友的面容是模糊的,谢云的却清晰到他能看见她歪歪戴在头上的帽子材料是毛呢。
梦里谢大小姐还带着活泼,在安检口牵着他的手。
“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阿爸,不许惹他生气,他上了年纪,醉仙楼的生意你要好好照顾,还有路遥的夜店刚刚起步,你看好了不要让人欺负她,好不容易有一个稍微长久的女朋友,有空你就带回家让老爸看看……”
她说了很多。
梦中的许湛却说不出一个字。
说什么呢——
后来呀。
谢国平死了。
醉仙楼被他和谢三叔用计背负食物中毒的罪名,从江市最好的海鲜酒楼变成了门可罗雀。
路遥的夜店做得很红火很大,看场子的人却不是他。
女朋友没几天就分手了,后来换了十几来个,从未带回家让谢国平看过……
她的叮嘱,他都没做到。
有滚烫的东西从眼角浸出了,那温度吓人,许湛不知道究竟是梦中还是现实。
”许湛!你家里人来了!”
一声近在咫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伴随着警棍砸门“哐哐”声响,许湛惊醒了。
翻身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瞪着白炽灯和天花板,过了很久,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刚才又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手摸了下眼角,湿的,但也可能是汗。
他站起来,跟着阿sir往谈话室走,谈话室就在不远处,门打开了,坐在里面的却并不是谢云。
与他差不多高的小崽子如今高中毕业了,那个曾经他多看一眼都懒得看得“乌合之众”,他有精致的眉眼,犀利的眼神,薄唇不笑时显得有点儿刻薄……
笑起来就更刻薄了。
“怎么,跟人打架啊?”
年轻人先开口,那过了青春期的磁性嗓音却还是带着年轻的气息,他嗤笑。
“一把年纪了还学野狗在街边追逐打闹,影响市容,难怪阿sir要把你抓紧来,不晓得最近我们在创城?”
“……”
许湛拉开椅子坐下,问,“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你算个几把家属。”
在许湛的冷笑声中,陆鸾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他很少有这么调皮灵动的崩人设行为……除非他忍不住。
“我说我是你姐夫——”
嘎吱!
啪!
座椅翻倒,男人一把捉住年轻人的衣领。
“喂,许湛,你坐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坐下!肃静!”
“在警察局还想打架吗!”
“手放桌面!让我看见你的双手!不许乱动手放桌面!”
阿sir们一拥而上,将两人扯开。
陆鸾冷着脸,整理了下衣领,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谢云呢?”许湛问。
“不想来。”陆鸾答。
说完还露出个“这不是很明显的嘛你还在问什么屁话”的表情,看得许湛放在桌面的手指尖跳了跳,手背青筋暴起。
许湛脑子有些发懵,跟着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不想来。
“你不要总觉得自己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给你擦屁股,多大啦?要吃奶?她最近开始想要找她的亲阿弟了,”陆鸾淡道,“许湛,你说你之后还能得到什么?”
他说完了,正想看许湛还有什么精彩的表现,这时候看见他原本手背凸起的青筋又不见了,他愣了愣,下意识看向男人。
男人眼底一片黑沉,没有情绪,也没有光……和平日里见到拽的二五八万的人可不一样。
“是吗,”他听见男人说,“那很好啊。”
陆鸾换了个坐姿,心想他会不会太过分了呢?
……………………………………算了,不会的。
“希望亲生阿弟懂事一些吧,”陆鸾摆摆手,“阿云也是,年纪轻轻就有了老年人思想,就像那些父母总觉得孩子养歪了就想再生一个砍号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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