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珍拉着郑卫华和三个孩子走上去,对老太太介绍:“这个是郑卫华,你孙女婿,这三个孩子都是卫华的。”
陈芸结婚的时候老太太不巧生病了,确实还不曾见过郑卫华。
她知道有个当兵的孙女婿,听肖月珍介绍,便凑近了去看。
郑卫华配合地上前。
老太太看看大的,又看几个小的,看完笑呵呵一拍手:“好好好、都好,大的小的都俊俏。”
其他人跟着笑:“妈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那当然。”老太太一点不掩饰:“咱们家的人都俊俏。”
屋内气氛正好,连带着几个孩子都放开了些。
老天太抓瓜子花生给他们吃,塞的口袋满满的。
塞完三个孩子还要塞给郑卫华。
郑卫华拒绝了,反从口袋里掏出几个肉罐头和一条巧克力:“奶奶,这个您留着吃。”
他拿出来的两样都是稀罕东西。
罐头还好,虽然少见但不是没看过,巧克力就稀奇了,一屋子的人拿着那东西看了半天,愣是没一个认识的。
“这东西能吃吗?”
“能吃,这东西叫巧克力,味道很香。”
陈芸打开巧克力,掰了一块送到老太太嘴边。
老太太看到这黑乎乎的东西,完全不敢下嘴:“不要不要,你自己吃吧。”
“奶奶你试试,味道很不错的,不用咬,含在嘴里会自己化的。”
“跟糖一样?”
“差不多。”
既然是糖,老太太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张开嘴吃了一块。
边上的人问她:“妈,味道怎么样?”
老天天抿着嘴品了品,嘴边的纹路多了两条,摆手说:“不好吃,跟吃药一样,苦。”
“苦的?不是说是糖吗?”
“不是糖!苦!”老太太脸揪到一起,显然很不喜欢这个味道,但又舍不得吐。
她往嘴里塞了个糖缓缓味道,对郑卫华说:“下次别花这个钱了,我一个老太婆,吃不了这些好东西。”
“真这么难吃?”几个女人盯着陈芸手里的巧克力,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做药味的糖。
陈芸说:“这东西很香,不是完全的苦,还有甜味。”
老太太拆台:“哪甜了?全是苦味,比我上次喝的药都苦!”
“咦!”
老太太这么说,其他人便对巧克力退避三舍,拒绝尝试这样新奇的东西。
肖月珍还说:“又没病,干嘛吃药啊?”
陈芸哭笑不得:“这不是药。”
“哦,连病都不能治,那就更没必要吃了。”
陈芸:“……”
又贵又时髦的巧克力被大家一致抗拒,倒是郑卫华带来的牛肉罐头得到了老太太的喜欢。
肉罐头味道重,里面的肉切得很碎,拌饭干吃都可以,正适合老太太这样没牙齿的。
在老太太这边呆了一会,认完一堆亲戚。
大伯母留他们在这吃晚饭,肖月珍没答应,说自己回去做。
一家子出了门,郑卫华推着自行车和陈友金时不时聊两句,铁柱和二妞坐在车上。
至于铁蛋,他刚和陈芸经历了将近一天的长时间分离,现在正是腻歪的时候,非得赖在陈芸怀里,撕都撕不下来。
肖月珍看到孩子这么黏自己女儿,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小孩子的表现是最不会骗人的,谁对他好,他就和谁亲。
看来自家女儿真的是改好了。
回到家,肖月珍系上一块破衣服做的围裙,把陈芸拉到厨房里,递给她一把菜刀。
“我烧火,你把那只大黄鸡宰了,记住是最黄的那只。”
陈芸从没宰过鸡,闻言有些退却:“要不我烧火吧。”
“别墨迹,让你杀鸡就杀鸡。”肖月珍往锅里倒水,嘴里说:“我还不知道你,就想着偷懒,一点小事都不愿意干,结了婚还越过越懒了!”
她一数落就停不下来,陈芸提着刀往外溜:“行了醒了,我去杀鸡,您别说了。”
肖月珍看了她一眼,又有新的意见:“让你干活不干,非得说一顿才行。”
陈芸:“……”
陈家后院很大,除了鸡舍还有猪圈,猪圈里养了头猪,是生产队的任务。
如今上面号召割资本主义尾巴,家家户户只允许养三只鸡。
但陈家村这边都是沾亲带故的,只要做的不太过分,村支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肖月珍年初的时候逮了十几只小鸡仔,养活了九只,其中大多数都是公鸡,吃到现在,还剩下五只。
她干活勤快,鸡舍打扫的干干净净,五只鸡各个膘肥体壮。
陈芸抓着菜刀进去抓鸡,惊起鸡毛一片。
那些鸡太能跑了,蒲扇着翅膀满地乱窜,慌乱中陈芸被鸡踩了好几下,鸡爪踩在头上,拽掉她一缕头发。
陈芸:“……!!!”
这鸡今天死定了!
“你在干什么?”
她正追着鸡,外面一道声音传来。
陈芸动作一顿,差点被抓到的鸡又跑了。她手撑在腿上,长叹一口气:“没看出来吗?我在杀鸡啊。”
铁柱:“鸡呢?”
“这不是还没抓到?”陈芸对着那几只鸡叹气,突然有了主意:“铁柱你帮我抓□□,就最大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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