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大姐,”鹿子指指我,“收收收收,笑得太YD了。”
我说:“你不懂我遇到了什么。”
鹿子说:“你有什么是我不懂的,你只管说。”
我就等她这句话!从进门开始她一直不捧哏,真是没有朋友的默契!我一跃而上,三两步攀到鹿子那边,把今天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她:“……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神奇?如果我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我现在真的都有一种天神降临的感觉了!”我陶醉地说。
鹿子单手托着腮,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之前就知道一点虞白和我的事情的朋友。我本来以为向来抓马的她听完之后会很激动,然后问我可不可以在她的新剧本中把这个写进去,没想到她只是帮我的下巴上着药,不感兴趣地说:“然后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
“樊殊呢?樊殊怎么办?”
她的问话让我的心情一下子荡了下来:“樊殊和……这个事情,没有关系吧。”我有点心虚地说。
鹿子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很奇怪。你想,他都这么多年没有想起你了,为什么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呢?换言之,就算真的想起了,难道感情也能同步唤醒吗?”
“我不觉得奇怪。我觉得这就是命运的奇迹。”我有点生硬地说。
“可是命运是没有奇迹的,所谓的奇迹背后都是有看不见的因果的。”
“那是你剧本写多了职业病作祟!”我有点生气了,躲开了她的手,“剧本讲究前因后果、起承转合,仿佛一切背后都有那么多阴谋论,但其实真到现实中,很多事情就只是那么发生了而已!我难道就不配得偿所愿吗!难道我就活该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吗!”我忍不住喊了起来。
鹿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我在跨选隔壁哲学院的数理逻辑课时认识的同学,后来转专业到了文学,也因为这个缘故,她大学多读了一年,刚好和我这个复考了一年的人在研究生同级。选室友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她。一直以来,我们从来没有矛盾,相处非常愉快。
我在路上的时候就在构思,回去之后我该怎么跟鹿子说我的快乐。我以为她会为我快乐,没想到我只是等到了一盆冷水。
“你当然配,小册子,”鹿子的声音依旧是那么该死的理智,理智到有些忧郁了,“你天生就该是快乐的。如果你真的得偿所愿了,我会非常高兴的。”
“那你现在至少应该表现得开心一点。”我的声音依旧很僵硬。
“可是,”鹿子放下手,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我,“你真的得偿所愿了吗?我的意思是,你和虞白重逢了——然后呢?”
我愣了一下。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这之前,我满心满愿所渴望的,就是能和虞白重逢。我总想着,如果虞白要是想起了我,那我该多开心啊。我们又可以一起在校园的操场上漫步了,我们又可以一起聊天聊到头掉了,我们又可以一起敲手机对答案,比谁数学题解得更快了……
但我知道这不是鹿子所想要问的“然后”。
而且在刚刚想到“数学题”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读研了,纯文科。他也已经是明星了。当年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两个人,许诺要一起去当科学家的两个人,现在再也不需要解数学题了。
我的“然后”,全部都是过去时的“然后”了。
我浑浑噩噩地爬下了床。
“对不起,”鹿子在我后面喊,“我不是故意想让你不开心,我只是……必须得说。”
我闷闷地点点头。
“鹿子,”在爬上我的床上的时候,我没头没脑地给她扔了一个问题,“今天樊殊……让你去校医院接我,你怎么没来?”关于这件事,我还一直有点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樊殊没有联系我!”
我惊讶地回过头,撞上了同样惊讶的鹿子的脸。
我知道鹿子从来不对我说谎,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此刻,我真的忍不住开始怀疑我的朋友了。我原本以为她是看电影太入迷了忘了的!
但鹿子说没有,樊殊从头到尾都没有联系她。我想到了之前的事,急忙追问她道:“那你有告诉樊殊我曾经得过挑战杯一等奖的事吗?”
“啊?我没有啊。”
“啊?”
“不是,我也很想给他安利你的,可是别人樊大神对我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我没机会跟他私交啊,你看。”鹿子调出她和樊殊的聊天界面,只见上面除了交作业,唯一的私事也就是上次借钥匙了,“真没了!”
鹿子什么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是真的。
可是事情全都发生了,这些也是真的。
——他当时看了一眼走廊外。他是不是已经看到虞白朝这边走过来了?
我呆呆地靠在栏杆上,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我想起了樊殊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就是那句话,让我们的关系瞬间崩盘,让我们失去了一切来往的可能:
“其实,我认识你,远在你以为的之前。”
我的胃像是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所有的一起顺着黑洞的洞口坠落。下坠,下坠。
无边无际的内疚让我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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