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吃瓜室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刚刚的事,夏语把接好的开水递过去:“清光,你后面还和黄阳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发好人卡呗。”林思初胸有成竹道,“这个黄阳比不上建筑系的系草,又比不上表演系的陈醉,清光怎么可能看得上。”
筑清光不解地问:“这个比得上比不上是按什么标准啊?颜值?”
林思初:“条件啊,比如穿耐克的黄阳,建筑系穿AJ的系草,还有开法拉利的陈醉!”
“......”筑清光翻了个白眼,“你这也太‘唯钱主义’了。”
说唯钱主义还算好听了,这简直就一拜金女的心理。
洛佩佩看了一眼筑清光的表情,小声辩解:“清清不是这种人.......”
林思初嘴唇动了动:“不然你为什么看不上你竹马?”
筑清光关了吹风机,寝室彻底安静下来。
夏语推了推林思初手肘,林思初恍若未闻:“不过要是我是你,我肯定也唔中意,成年人不比过家家谈恋爱嘛。”
“衣服400,裤子200,鞋子2000。”筑清光倚着床边看向她,顺便扫视了一圈她的化妆桌,“香水200,气垫200,口红300,加起来一共3300。”
林思初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筑清光瞥向她衣柜上那几个包,继续说道:“4000的MK,3万的香奈儿,不过这是个A货,估计顶多值3000。”
林思初脸胀红,笑得有些勉强:“你到底在干嘛?”
“生气了?”筑清光不紧不慢喝了口水,问,“被人用金钱衡量价值的感觉怎么样?我用你对待别人的方法对待你而已,这就生气了?”
林思初:“.......”
———“那个,准备熄灯了,辅导员快来查寝了。”夏语小心翼翼地插.进去说。
宿舍暗了下来,每个人都做着自己的事。
因为刚才筑清光和林思初不知道算不算撕破脸的争吵,几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筑清光倒是没有什么别扭,她从小到大不缺钱也从来没有势利眼过,对林思初这样的说法自然嗤之以鼻。
何况她有什么资格揣测她的想法,又有什么资格在背后对她的人指指点点,乱加评判。
筑清光不会忍着脾气,也不缺这一个朋友。正好社团里的廖冬生又发信息来说刘念的事,算是撞在她火□□口上了。
【廖冬生:今天下午刘念说那条项链找到了,不知道谁又偷偷放回了她的储物柜里。】
【筑清光:哦,所以她退社了没有?】
【廖冬生: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刘念学姐在社团好几年了,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了,你看看能不能让她道个歉?】
【筑清光:那道啊。】
廖冬生一喜,正想把老好人原则贯彻到底。
下一秒又收到筑清光的信息:【道完歉请她尽快退社,我不想委屈自己眼睛。】
“.......”
看她这态度也像是挽回不了,廖冬生也懒得再在两人之间转圜,只好把原话转回给刘念。
几分钟后,事情尘埃落定。
筑清光扫了一眼列表的信息,大部分是问她和黄阳的事,她实在没有心思回。
当然,很多事都依旧没有结果。
比如偷项链的人是谁,上次在晚会后推她的又是谁。但这些已经不重要,她自己的诉求被完成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也许是今天一天的事情太多,也许是淋了场雨,筑清光入睡很快,甚至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那分明是她初一那年去顾漾舟家做客的场景。
顾漾舟一家是他五年级时搬到南港的。如果没有顾明山的那场意外,筑彬华可能不会给这两个孩子一个互相认识的机会。
拥挤闷热的公屋,筑彬华提着几箱补品带着筑清光过去看望负伤的顾明山时,顾漾舟正被顾母赶到楼道里躲着。
那时候的顾漾舟其实还不算特别阴郁,一个长得秀气瘦削的少年,剑眉星目很是耐看,脸上还有对陌生人的好奇和打量。
筑彬华操着一口烂港普问:“小盆友,你系不系顾明山的儿子啊?我和你爸爸是高中同学,以前一起在安清读的。”
顾漾舟点点头,把人领了上楼。
大人有大人的谈话,小孩有小孩的玩法。
筑清光对顾漾舟的认识不再只是学校成绩很好却不爱说话的学长,而是父亲朋友的儿子。
13岁,绕床弄青梅的年纪,她该喊顾漾舟哥哥。
小少年穿着条及膝盖的裤子,小腿被什么东西砸破了个洞,血流个没完。
筑清光拉着他坐在楼道口,认认真真地给他贴上创口贴。顾漾舟其实很抗拒别人的靠近,但她力气很大,死死抱住了他的脚。
“我是初一(3)班的。”筑清光那时候不知道顾漾舟不是南港人,说的粤语,“我阿爸讲顾叔是因为被罪犯吓到才会唔小心打你的。”
“我知道。”
“哦,那好吧,你唔号了。”
顾漾舟推开她的手,不耐烦却又克制道:“谁哭了?”
筑清光那时候在陌生人面前算是个软脾气的,尤其在长得不错的顾漾舟面前。
她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顾漾舟身后一年多才和他能熟络一点,或许,很大原因还是顾漾舟看在了筑彬华的面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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