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的动作十分轻柔,他手上几乎没有用力,而是用切石机齿轮下坠的动力在切割着原石,片片碎屑飞舞,四溅的碎石渣不断的打在唐老的手上。
在齿轮切进原石四五公分厚,唐老停下了手,让弟子拿了一盘水,浇在了石头上,打着强光手电往那缝隙里观察了一会,唐老又开始继续开动了切石机。
庄睿站的和唐老很近,他能看到,老人刚才在电筒的时候,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了,这也难怪,唐老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初生人的,现在也是年近七十了。
“唐老,先休息一下吧,不急着解出来……”
在几分钟后,庄睿看到唐老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连忙劝解了一句,这年龄不饶人,切石可是体力加技术,对于人体的损耗是相当大的。
“唉,真的老了,这要是放在十年前,老头子我一口气能解上五块这样的料子……”
唐老此时的确是有点力不从心,听到庄睿的话后,看着刚刚切开一半的料子,心有不甘的停了下来。
“老师,要不然我来解吧,反正是按照您画过的线往下切……”
这时唐老的弟子主动上前请缨了,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解石,可是一件非常露脸的事情。
“不行,你虽然有经验,但是这块料子比较复杂,我把你给解坏掉了……”
唐老摇了摇头,说话之前先关闭了话筒开关,这是给弟子留面子呢,那个小赵被唐老说的有点脸红,有点不服气的说道:“老师,我轻一点好了……”
“不是轻重的问题,我刚才用电筒看了一下,这一刀没见到翡翠,要换个位置切,等我休息下再来吧……”
唐老还是没有答应,要知道,解石这个过程,对于翡翠的问世是极为重要的,如果没能控制好齿轮的轻重,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上千万元的损失。
如果是一般的料子,唐老就给小赵去试手了,但是他认准这块料子将会出现极品翡翠,当然是自己亲手解出来才会安心的。
庄睿见到这满头白发的老人如此执着,心中也是有点触动,当下开口说道:“唐老,要不然,我来帮您解吧……”
“你?”
唐老没想到庄睿会提出这请求,想了一下之后,摇了摇头道:“不成,这块料子要是解毁了,那可是暴殄天物啊……”
这也不怨唐老不信任庄睿,关键是庄睿同学选的那块原石,太不让人放心了,鉴定原石的水平如此臭,唐老不相信他解石的水平能高到哪儿去?
“唐老,这神仙难断寸玉,很多时候是不能过早下定论的……”庄睿笑着说了一句,却是话有所指。
唐老眉头一挑,讶然说道:“哦?小庄,那你倒是要给我老头子说道说道了,你那块料子究竟有何玄机?”
“老爷子,那块料子可是地道的老坑种里采出来的,而且这翡翠形成偶然性比较大,虽然外皮表现不好,里面未必就不见得没有翡翠啊……”
“庄先生,您那料子根本就不是原石,如何能出翡翠啊?”唐老尚未说话,小赵就反驳起了庄睿。
唐老听得庄睿的话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摆了摆手打断了小赵的话,说道:“小赵,不要乱说话,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以前缅甸有个给矿场老板打工的中国人,专门捡别人扔掉的废料去解的玩,经常被人笑话。
但是后来有一天,那人居然解出了价值千万的一颗极品帝王绿的料子,所以小庄倒是说的有几分道理……”
唐老在玉石翡翠行当里打滚了一辈子,见过的奇闻异事多不胜数,表现不像原石的料子解出翡翠来的事情,倒也不是没见过。
“可是,老师,庄先生他解石……”小赵是顺口说的,话说出口后才感觉不妥,连忙停住了嘴,但是对庄睿的不信任,是个人都能听懂。
庄睿被小赵挤兑了一下,心里颇是有点火气,当下说道:“唐老,您放心,要是真的解砸了,我赔您一块帝王绿的料子,价值绝不在你这块料子之下,怎么样?”
“这……这……”
庄睿说出这话来,倒是让唐老有点难堪,虽然从心里不想把这块料子给庄睿去解,但是拒绝的话就太伤人了。
看着庄睿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唐老犹豫了一会,一咬牙说道:“好吧,不过小庄,你一定要按照我画线的地方切啊,下刀的时候要柔,注意观察里面的情况,千万不能着急……”
“老师,您……”见到唐老居然要让庄睿去解石,小赵有点不服气。
“别说了,就让小庄解,这北地翡翠王的名声也不是白叫的,你能比吗?”
唐老瞪了弟子一眼,接着说道:“小庄,你从这地方切下去,然后……”
唐老像教新人一般,啰啰嗦嗦的给庄睿说了半天,还站起身来指着自己所画的线路,详细的给庄睿讲解需要下多深的刀,到多深不见出绿就要改地之类的话。
“唐老,您就放宽心吧……”
庄睿笑着摇了摇头,站在切石机前,却是并没有下刀,而是围着那块料子观察了起来。
先前想有点惊喜,庄睿并没有用灵气去透视原石,但是现在换成自己来解,庄睿可不敢大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万一玩砸了,那可是真要赔上块帝王绿的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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