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又带着哀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响,易云洛只觉丹田内的气息不断四溢,一波高过一波。强行运起了浑身的内力与其对抗,想要将那股气息压下,却没想到凡是触碰到那些气息的内力,都被一一吸收化解,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紊乱。体内的血液急速地膨胀,眼看周身几大要处的血管就要依次爆破,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里。
那是他熟悉的,却同时又是陌生的。不同于以往的甜美娇羞,却带着几分邪魅妖冶,让他渐渐地失了心神。
哇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猛得抬起了眼皮,易云洛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暗红。周身泛出的不再是纯洁莹白的银光,而是夹杂着巨大的寒气与愤怒交织的红光。
抓住了还在半空中盘旋的纸鹤,在手心里揉成了一团。又伸手招来了一柄轻薄的佩剑,面无表情地踢开了静室的门,没有腾云也没有御剑,只是如鬼魅一般,以飞快的速度往南方飞去。
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几个小妖看到囚室之中突然闯入的这个人,挥着手中的刀和鞭子就向他砍去。却连他的身体都没有近到,便被易云洛散发的内力震得筋脉尽断而亡。
走火入魔的易云洛拿着剑一步步地靠近前面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中年人,只是短短的欣喜之后,他们面上露出的,便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眼底的惊恐,也可以感觉得到他们不断颤抖着的身体。浑身上下无数条刀伤鞭痕所渗出的血迹,深深地刺入了他暗红的双眸。
早已没有任何的理智可言,强烈的心魔带着潜藏积压了几百年的愤怒,汹涌而来。如同几丈高的海浪,一波高过一波,一阵强过一阵。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只要他们死了,她就可以永远留在他的身边,再也不离开他。
拿着剑的手缓缓抬起,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可却在最后一秒停住了。眼前不再是那两张苍白无血的脸,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年轻的、灿若繁花的笑脸,以及一张肥肥的、稚嫩的婴儿的睡相。
拿剑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失去的理智一点点地恢复,眼里嗜血般的杀戮和残忍也一点点地退却。
体内紊乱的气息渐渐地趋于平稳,顷刻间,恍若有一股清泉流入丹田之中,又顺着丹田温和地流向了全身的筋脉。
他的修为恢复了,法力也恢复了……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还差点铸成了大错,易云洛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手慢慢地垂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是刚刚看到的那些凌乱的片段,却仍然混乱着他的思想。
“神、神仙……”带着极度恐惧的声音,沐大娘虚弱地唤了他一声。
易云洛连忙收住了还没理顺的思绪,低头看着他们,眼里带着自责和内疚:“对不起,我……”
沐大娘摇头,仍然紧抱着在她怀中,面带痛苦之色,不断抽搐的大汉:“神仙,我们自知命不久矣,可梦儿还小,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求神仙看在我们曾经救你一命的份上,替我们照顾我们的孩子……”
易云洛面露为难之色,但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我们也可以放心了……”沐大娘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坐起身子抓住了易云洛的剑柄,将它刺入了大汉的胸口,然后脖子往剑上一抹,两个人双双地断了气。
还在晃神中的易云洛松开了手,他当然知道他们是中了毒,这种毒不会让人死得太快,会一点点地将中毒者的五脏六腑吞噬尽之后,才会气绝身亡,可谓生不如死。
看他们的样子,想必已是中毒很久,但却为了得到他一句答应照顾女儿的承诺,硬撑着等到了现在。
易云洛不忍再看下去,捏了个诀将他们的尸体葬到了别地,又将他们的魂魄送去了地府,方才离开。
后来又找到了流离在外的梦汐,导她来天清拜师,这才与她结下了深刻的师徒之缘。想不到这一晃年,梦汐也已经十七岁了。
推开静室的门,易云洛向着墙边的密室走去。他再怎么也不会想到,禁术最后一层他一直都无法冲破的障碍,竟然是要先入魔,然后以自身的魔性来与之相斥相除。若不是梦汐的爹娘送来的那只传信的纸鹤使他气急攻心,走火入魔,怕是到如今他都没能炼成。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有因,就必会有果。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当时的魔性会这么大?
明明早在修成仙身的那一日起,师父就告诉过他,他的体内只有正,没有邪。那他的邪念,又是从何而起呢?还有他想要杀梦汐爹娘时讲出的那番话,让他至今思虑不透。
站在七绝琴的旁边想得有些出神,脚下不小心踢到了一件硬物,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师父当年仙逝前留给他的盒子。
将那个沾了一层尘土的小盒子拿在手中,易云洛突然想到了师父将此物交给他时跟他说的话:“将它好生收着,先不要急着去看里面的东西,等时机到的时候再打开。”
所以他一直将它放于七绝琴之下,这几百年都未曾动过,几乎就快要忘记了它的存在。而现在突然又发现了它,那是不是代表时机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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