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文强忍疼痛,振作精神,竭力保持自己一贯居高临下的口吻:
“小丫头,休要得意太早。难道你真以为,能凭你一人之力对抗全场?只怕是睡得太久,美梦还没醒吧!怎么,在我们魔修的地盘上,难道你还有援兵不成?”
舒凫:“呃……”
不,我也没说要对抗全场啊。
我只要来个三进三出,杀入重围救走云蛟、玄龟,再顺便收割一下你缺斤短两的小脑瓜,这事儿不就结了吗?
你都嗝屁了,你手下还不得争先恐后地瓜分遗产,打得头破血流啊?
大家都是自私自利的小魔修,指望别人替你报仇,活在梦里吧?
舒凫懒得解释,手中孤光剑一挑,自在箫的无数碎片化为浮游炮环绕周身,准备直取贺修文首级。
就在此时,她听见一道嘹亮的嗓音从地面上传来,语声慷慨激昂,在斗技场上空盘旋回荡:
“谁说她没有援军!!”
“……???”
舒凫一怔,随即低头循声望去。
“………………那个,南宫魔君?”
发话之人正是南宫溟,他手提一柄金背砍刀(天知道怎么会有男配拿这种武器),昂首挺胸,如同门神一般威风凛凛地站在观众席上。
在他身后,是因为胃痛而倒地不起的侍从。
“魔君,不要啊……”
“南宫溟,你疯了?!”
贺修文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幕,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险些没把自己憋死,“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九华宗,摇光峰——”
南宫溟:“她是什么人,与我有关吗?”
舒凫:“……”
她知道,南宫溟的确不在乎这个。
毕竟在原著里,他一样爱上了出身九华宗的女主,甘愿为她与全世界为敌,正邪之争就是个屁。
——话说回来,其实她一点都不需要援军,真的。
贺修文气急败坏:“你可知道,她杀了我们魔域多少人……”
南宫溟:“哦,其中有我的人吗?”
贺修文:“……”
……那确实没有!
——但那是因为你做坏事不积极,成天窝里横,从来不去正道地盘上杀人放火,一点身为魔修的敬业之心都没有!
——你害的都是魔修自家兄弟,你还有脸了?!
南宫溟确实有脸,还能理直气壮地向舒凫喊话:
“舒姑娘,不必担心。此行我也带了下属一同前来,众人皆是好手,不会败给狡慧的尸傀。”
舒凫:“…………”
谢谢你哦,但是真的不用了。
我们只想干他娘一炮,然后一击脱离而已。
“…………”
贺修文一口老血含在喉间上上下下,欲吐又止,经过一系列化学变化,最终演变为一句恶毒下作的揣测:
“你——你对这女人如此上心,莫不是做了她的入幕之宾,上赶着维护姘头?哈!她倒真了不起,先与自己的师父搞在一起,又和你纠缠不清……”
“休要血口喷人!!!!!”
话音未落,南宫溟声如洪钟,雄浑灵力直击脏腑,差点没把贺修文震出一口血来。
元婴修士喷人,那是真能一口喷死人的。
只听他大声道:
“舒姑娘与我之间,清清白白,光明磊落!她为我开拓了新的视野,指引了新的方向,堪为我灵魂之导师,修行之灯塔,你怎可这样侮辱我们的关系!!!”
舒凫:“噗————”
干,老兄你学习好认真啊!
现代文里的霸道总裁,被逮捕后入狱改造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这种思想境界啊!!!
“…………”
贺修文鼓膜都被这段入.党宣言震得发麻,脑内嗡嗡作响,五脏六腑随之震颤,伤上加伤,再起身时已是面如死灰,眼神都失去了光彩。
他没再与南宫溟争辩,而是拖着蹒跚的脚步转过身去,一手按向云蛟少年的天灵,狰狞道:
“南宫溟,你想帮她出头是吗?不过,只要这小畜生还在我手里,她就不敢……”
“……咦?”
他说到这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胳膊肘上悄无声息地搭了另一只手。
肤白胜雪,皓腕凝霜。五指柔若无骨,指尖淡红,轻盈得仿佛一团飞絮。
纤细优美的手腕上,佩戴着一只青翠通透的玉镯,有那么一点像是巫山云蛟的颜色。
“你……你是……”
贺修文下意识地想要抬头看清来人面孔,却惊恐地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气徐徐渗入肌肤,以他的手臂为起点,缓慢而不可遏制地朝向全身蔓延。
寒意所经之处,经脉、血液,每一个细胞,体内流转的每一缕魔气都被冻结。
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连脖颈处都冻上了一层白霜,再也无法转动。
因此,他只能看见眼前人纤长的素手、清雅的白衣,轮廓柔美的下颌,听见她如同山巅白雪一样冷冽庄严的声音:
“放肆。我龙族后裔,也是你能动的吗?”
……
与此同时,刚刚解决尸傀的邬尧回转头去,金色蛇瞳微微睁大,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盖的惊诧之色。
“…………凌波???”
第136章 亢龙有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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