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凌凤卿身上银甲有异,不再与孤光较劲,扬手唤出魄月琴与自在箫,来了个左右双持。
凌凤卿讥笑道:“凭你这点三脚猫的乐修造诣,也妄想与我的法术抗……啊!!!”
——话音未落,他就被舒凫抡起沉甸甸的琴身,一记大锤爆了头。
“谁告诉你,我要用乐修的手段对付你?”
舒凫一手将魄月琴扛在肩头,另一手紧握玉箫,平平举起,如同第二把剑一般笔直地指向他脑门。
“老子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凌凤卿:“……”
你是谁老……不对,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这不是我知道的心剑!
舒凫方才那一击灌注灵力,再加上魄月琴材质非凡,当场便把凌凤卿拍了个头破血流。他忍痛催动法术,唤起自己方才播撒在台上的灵植,驱使无数藤蔓朝向舒凫扑去。
——此刻她没有孤光在手,必然无法抵挡!
然而,舒凫只是气定神闲地一笑,后退一步站定,随即将玉箫凑到唇边。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持箫的姿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吐息更是毫无章法,怎么看都不可能将箫吹响。
只见舒凫长呼出一口气,然后——
那玉箫没发出半点响声,却从所有孔洞之中,一齐喷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凌凤卿:“???!!!!”
不是,你这他妈的是什么箫啊————!!!!
烈火无情,满场灵植顷刻间化为灰烬,连带凌凤卿的衣袍和须发也被燎着,冒出一团团浓烈的黑烟,刺鼻的焦糊气味在场上弥漫开来。
但是,这还只是个开始。
早在昨日琴箫相争之际,舒凫便已发现,师小楼这支玉箫另有玄机,不是单纯的乐器。不如说,“奏乐”反而是它最次要的功能。
舒凫双手一分,玉箫转瞬间消失不见——确切来说,是飞快地分离、瓦解,转变为无数利刃一般锋利的玉锥,好像小行星一样悬浮在她周围。
“我说过,万物皆可为剑。琴是我的剑,箫也是我的剑。”
舒凫笑眼盈盈,信手将一枚玉锥拈在指间,就好像小孩子投掷飞镖一般,以一种近乎优美的姿势,轻轻巧巧地朝向凌凤卿喉间掷出。
而后,万“剑”齐发。
“……!!!”
凌凤卿急忙唤起土墙抵挡,却终究慢了一步,几十枚、上百枚微小却锐利的碎玉直刺他周身要穴,其中蕴含的青鸾、鸑鷟两道灵力轻而易举破除铠甲,在舒凫神识操纵之下没入他体内。
刹那间,鲜血喷涌,经脉摧折,灵气伴随着生命力一同从伤口中流失。
他想要放声呐喊,喉头却被一片碎玉刺穿,发不出半点声音。
“呃……啊……”
凌凤卿目眦欲裂,血脉贲张,胸腔中爆发出濒死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这……这……
————这根本不是剑啊啊啊啊啊啊!!!!!
第94章 套路千重
我预判了你预判了我的预判
五州大陆最北端, 人迹罕至的偏僻苦寒之地,是为“魔域”。
三千年前天魔身亡,魔修节节败退,一直退到这片易守难攻的穷山恶水, 占据地利, 借助此地浓烈的浊气与煞气, 这才挣得喘息之机, 在正道修士的追击下站稳脚跟。
自那以后, 此地便成为魔修繁衍生息的大本营, 被旁人半是厌恶、半是恐惧地称为“魔域”。
倘若这是个武侠世界,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恶人谷”了。
当然, 不是那种人人有苦衷、个个有故事, 粉丝一抓一大把的“恶人”。
扎根在魔域中的魔修,十有八.九,都是恶贯满盈、罪不容诛的宵小之辈, 每一个手上都有血债累累,杀一次算是量刑畸轻, 杀十次勉勉强强凑合。
尤其是传说中的七大魔君,个个凶名在外, 可治小儿夜啼。
其中混入了一个恋爱脑霸总, 这点暂且不提。
就在舒凫激(毒)战(打)凌凤卿的同时——
魔域连绵不绝的群山一角, 一座山势奇拔险峻、犬牙差互的幽谷之中,两处遥遥相望的山头上, 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衣带当风, 姿态清绝,仿若谪仙。
其中一人乌发黑袍, 面容清俊,衣摆上绘有雪白的昙花纹样,正是江雪声。
另一人同样着一袭漆黑如夜色的长衫,上半张脸扣着个黑铁面具,衣衫式样单调朴素,无半点花纹配饰,黑得死气沉沉,透不进半点光亮。
如果有人见过他这套装束,便会知晓——
这黑衣男子正是“七魔君”之首,“四妖王”中的玄妖王,其名为赵九歌。
他们两人在此对峙,已有数日之久。
横亘于两人之间的,不光是苍翠幽深的山谷,还有一盘巨大的棋局。
说是“棋局”,其实并无棋盘,纵横十九路都是交错于半空的金线,流光溢彩,似是以灵力凝结而成。
而他们所使用的的“棋子”,同样是一团凝聚为实质的灵力,化为一个个光球悬浮在棋盘之上。
赵九歌执黑,江雪声执白。
这幅场景落入某些人眼中,可能有种“天下为棋局,苍生为棋子”的疏阔大气;但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可能就只是单纯的光波对轰。
江雪声手中托着一团龟派气功似的白色光球,来回把玩,沉吟良久,忽而展眉一笑,悠然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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