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闻乐见!”
“命中注定!”
“操,纪检部来了!”有人喊,吵嚷的人群立马安静如鸡,四分五裂。
俞绥从石化中回过神,抬眼才看见那头别着红袖章成群结队过来的纪检部,就被人群冲着一起走。
杨飞文和梁文一人架着小少爷一条胳膊,将当事人带离原地。
俞绥被分到文三班,如他所料,班里半数以上是他的熟悉面孔,连班主任都是。
老顾再次接收这帮学生,因着人员没有多大变动,上位整改驾轻就熟,当天就收整布置座位。
“别的人我不管,你们我是熟悉的。不熟悉也没关系,从今天开始我们熟悉熟悉。”老顾站在讲台上指指点点,“上个学期末,我就不说了,扣分大户现在基本都在我们班,对对,说的就是你们几个,互相看什么看,讲台底下还挤眉弄眼!但是没关系,你们也听说了对吧,咱班纪委以后就是学生会纪检部部长。”
“还要不要违纪,你们自己掂量着看。”
说话期间,纪检部正好从文三班门口经过。他们步履生风,散漫又刻板,硬是踩出规律的节奏。
为首的少年碎发乌黑,眼梢在浓密的睫毛下散着森冷的光,日光都未能将他面部坚硬凌冽的轮廓柔和。
他穿着短袖,红袖章别在袖口,往下露出削瘦的胳膊线条,一路蜿蜒至裤兜,将记事板桎梏于手臂与腰腹之间。
似乎是刚分班不久,他对文三班并无归属感,甚至可能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的班,教室内班主任与同学情绪高昂,晏休却只是看了一眼班牌。
纪检部中立马出列一人,敲敲文三的门,礼貌道:“顾老师,请尽快安排同学把班牌换好。”
全班从这其中莫名悟出笑点,捂着嘴趴下去抖肩膀。
看,这纪检部的大腿子不记得你。
俞绥也在幸灾乐祸的行列,少爷端着支笔玩,左手刚刚将手机推进桌肚,好整以暇地看着老顾。
谁知道老顾正好看过来,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锁定在俞绥身上,毅然做下决定:“俞绥,听说你跟晏休关系不错?”俞绥:???
听谁说的?
谣言!
俞绥放下笔立马辩解:“你听错了。”
但是老顾选择性失聪,当天学生会放人,俞绥从厕所一回来就看见某晏姓大佬被按在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老顾:“既然你们关系好,那就坐一块互相学习,一起进步吧,我相信你们。”
晏休:“......”
俞绥:“......”
老顾你疯了??
俞绥压根不知道老顾从哪里听来捕风捉影的流言,一门心思认定他跟晏休关系好。
不敢靠近,他仿佛隔着半个教室提前嗅到了黑气压的味道。
“老顾!赶紧的,开会了!”数学老师在门口喊。
老顾终于停止跟晏休逼逼叨,他刚安排完一桩大事,十分满意,结果才出教室就让俞绥缠上了。
“老师,我觉得这个位置安排的有点问题。”俞绥认认真真地分析,“右列单排的同学很孤单,刚才杨飞文同学就跟我表达想跟我换位置的想法,我觉得......”
话没说完,旁边那数学老师勾头看了看他:“杨飞文呐,我教他那时候他话多的要紧,单排最适合他了。”
俞绥还想挣扎,数学老师又说:“你这孩子,不是说跟晏休熟悉吗,怎么好不容易分到一个班上还害羞了?”
“......”
小少爷嘴角微微抽搐,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人言可畏的威力。
那是纪检部部长啊,是一般人能熟悉的吗,是一般人敢同桌的吗?
俞绥窒息地在教室门口踌躇到上课前最后一分钟都没敢进去。
“这不像你啊。”杨飞文扒着窗嘎嘎嘎直乐,“还是不是那个跟我们骚纪检部男朋友的小少爷了啊?”
“是屁。”俞绥指着他,“再说一句你灰飞烟灭。”
教室里热闹,后排那辆座位空着并不突兀,原本只有一张桌子贴着墙面放着,这时候忽然被推了一张,桌面干干净净,要不是挂在椅子上的书包,都看不出那个位置有人。
“刚才学生会会长来把他叫走了。”一个女生小声说。
“你要不就趁现在过去,然后赶紧趴下睡觉。”杨飞文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尴尬的,“没事,人部长又不知道咱们在背后怎么聊他,我们从来不舞到蒸煮面前的。”
俞绥幽幽地看着他。
这帮人显然是跟他熟络惯了,压根儿忘了他也是那什么蒸煮。
“我还睡。”俞绥无力吐槽,“他是纪委啊,我在纪委旁边睡觉?我吃了什么心什么胆?”
违纪小能手也不能应付纪委坐在旁边的局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这位置是老顾安排的那姓晏的怎么都不该怪罪到他头上。
俞绥瞥一眼钟表,慢吞吞地挪回座位。
开学前几天大部分老师都选择自我介绍,文三不大一样,他们老师许多是眼熟面孔,写了名字以后就开始讲课赶进度。
俞绥支着脑袋半睡半醒地听课,他面朝墙,看着像在看试题,细长的手指间夹着两只颜色的笔,老师讲课声化作背景音乐。
恍惚之间感觉身旁的椅子被人向外拉了一下,有个人在他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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