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底下，谢卓一个助跑跳了上去。
    “我操。”迟良压着嗓子叫唤，“我们要出去吗？”
    “不用。”
    谢卓蹲在墙上看着站在下面的许野，许野抬起头，脸被围巾挡住了大半，“好冷啊。”
    谢卓伸手下去，“手给我。”
    之前穿的少，许野勉强还能爬上来，现在抬个腿都费劲，不然他也不叫谢卓过来帮他了。
    “野哥在外面？”楚新鹏问。
    谢卓嗯了一声，“我下去，你们在这边接他一下，别让他摔了。”
    谢卓说完从墙头跳下去。
    “才起？”谢卓往下拽了拽许野的围巾，在他嘴角亲了一口，冰凉，又把围巾兜了上去。
    “没，”许野回头看了看，看到没人才安心的舔了舔嘴，“去侯天家吃了碗汤饭。”
    谢卓啧了一声，“你还盯上他们家汤饭了。”
    谢卓驮着许野上墙，下去的时候楚新鹏他们几个接着他，折腾一通，还没等回教室上课铃就响了。
    响就响吧，不然回教室的路上还得被堵。
    走廊上已经没人了，围观群众全都各自回了教室，教室门口五个人齐声喊“报告”，王平看了他们一眼，这个扎眼，跟找事儿似的。
    王平摆了摆手，“快回去坐着，都上课了怎么才回来？”
    “厕所人多，排队来着。”迟良张口就能扯出个瞎话。
    时隔好几天许野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么大的冲击，王平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惊讶于这小子会画画还是惊讶另外一件事了。
    上课时王平看了许野好几眼，他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不听讲。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王平整理了一下教案，“许野，跟我去趟办公室。”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看许野的眼神怪怪的，从学渣变成全校第一，现在又成了小有名气的画家，确实挺牛也挺为学校争光的，可是另一件事就有点……
    “坐。”王平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许野说：“不坐了，王老师有什么事直说吧。”
    王平当老师这么多年头一次遇上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个，你是不是早恋了？”
    不管对象是男是女，早恋这事儿不允许就对了。
    许野挺诚实的，“还没恋，属于前期互相熟悉当中。”
    王平愣了一下。
    现在这帮小孩早个恋都这么谨慎了么，还前期，还熟悉？
    王平整理了一下思绪，“不管是前期还是熟悉，已经有这个意向就是不对的，学校禁止早恋，这个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许野说，“学校禁止早恋是因为怕耽误学习，我可以在不耽误学习并且督促对方学习的情况下合理安排恋爱，况且我现在并没有早恋。”
    王平被他噎着了，半天没说出话。
    “那那个巧克力……”怎么是送给男的？
    王平话没问出来，许野就已经拿出准备好的巧克力放在王平桌上，“我送了很多人，这是给您的，老师，我不想跟您谈恋爱，这只是一块巧克力，至于网上的那块，我确实是做来送人的，但也只是个礼物，只是收礼物的人特别一点。”
    王平看着桌上的巧克力，欲言又止。
    学生太聪明了也不好，你说一句话他有一堆话在那等你。
    许野说：“王老师还有其他事吗？”
    “那个，”王平犹豫了一下，“就，就是你的前期熟悉中早恋对象，能说说是谁吗？”
    “不能。”许野拒绝的很干脆。
    “是咱们学校的吗？”王平不死心。
    许野叹了口气，“老师，别问了，您知道太多会上火的。”
    王平：“……”
    王平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许野走的时候在办公室门口碰到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一看到许野就乐不滋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以前真是小看了你啊，你可真给我们学校长脸。”
    王平刚还为了他早恋的事直叹气，这会儿教导主任就拍着他的肩膀说他给学校长脸。
    许野回头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的王平，“谢谢主任。”
    楼梯口，几个三年组的人在嘀咕，看到许野从楼上下来，目光追随，脸上带着不友好的笑。
    许野从他们面前经过，人还没下楼呢就听见他们说了句“同性恋啊可真是厉害了”。
    许野没理，剥了块糖塞嘴里。
    “学校不让早恋，让搞同性恋吗？之前跟童默浩那事是真的吧，网上那个就是他吧？”
    “闭嘴吧你！嘴里跟嚼了粪似的，就你长嘴了是吧？”许诺人未到声先到，跑上来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指着那几个男生就骂。
    许野按下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男生，只是一眼，比许诺骂人还管用。
    高三不是没有嚣张的，只是他们马上面临高考，跟高二的斗狠没意思，而且许野这家伙臭名远扬的，谁也不想招惹他。
    “走走走。”刚才说话的男生张罗，“这毛病可别他妈传染。”
    看着他们一步三个台阶的上了楼，许野收回视线。
    “你没事吧？”许诺皱着眉头，“这边形式不太好啊，而且你现在才高中，关注这种事的人肯定多，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许野继续往楼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