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同他,见了也不过几面……话也不曾说上几句……这样论起来,倒更像是荀锐亏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上万岁。”
从婉等人的声音骤然在魏妙沁耳边响起,魏妙沁多少有点心虚,心说果然是不能背后念叨人的……她伸手掀了掀帷幔,一抬头,就瞥见了荀锐大步行来的身影。
香彤本能地挡住了魏妙沁,紧张道:“皇上, 娘娘还未起身梳洗呢。”
香彤是仔细考量过的,如今娘娘已经松了口,愿意在宫中做这个皇后。那自然是要稳固住地位的。后宫女子倚靠什么来稳固地位?是皇帝的宠爱。前朝王贵妃病中不肯见皇帝,便是不想以病容,坏了皇帝的兴致。
世间男子岂有不好颜色之人?尤其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自然更看重容貌了。
还是应当等到梳洗完,打扮得光彩照人才好……
只是香彤想得虽好,荀锐却不耐有人挡在跟前,他冷冷扫视一眼,香彤顿感如同一座大山压了上来,她的背脊一塌,等再醒过神的时候,已经不自觉地让到一边去了。
香彤暗暗咬牙,恨自己不够坚定。
那厢荀锐已经紧挨着落了座。
魏妙沁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他身上带着点凉意,像是挟着一阵冷风进来了。……湿的?魏妙沁的指尖蜷了蜷,低头扫了一眼他的衣摆。
荀锐今日穿的是玄色常服,只隐约瞥得见一块洇湿开的痕迹。
荀锐的身体比她绷得还要紧,他面容依旧凌厉,不动声色地屈起手指,将衣摆拂开了。
她似乎……还是怕他。
也是,他这副模样,也并不好看,更不可亲。
“几时醒的?”他问。
“方才。”魏妙沁道,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他的衣摆,问:“外头下雨了?”
问完,魏妙沁就觉得自己又问了句废话。
就算外头下雨,也应当有人给他撑伞的。谁敢叫皇上淋雨呢?
荀锐眼底却是飞快地掠过了一抹光。
是关心吗?
他低声道:“……踩着了一个水洼。”
魏妙沁认真想了会儿,这宫里头哪里有水洼?难不成他去园子里拣泥地走了?
荀锐岔开了话头,道:“你今日还想出宫吗?”
魏妙沁有些疑惑。今日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你若想要出宫,今日我带你去。”
魏妙沁稍作犹豫,就点了头。
她想去探望魏静远、闫焰,还有他们的家里人……与其私底下前往,引得荀锐不快、猜忌,倒不如和荀锐一同前往,更能省却麻烦。
荀锐眉梢涌现了一丝柔色。
他站起身。
香彤以为他要走开,正准备上前去,却见这位新帝又躬身弯腰,就着那件披风将魏妙沁整个裹住,从床榻上抱了下来。
香彤惊了一跳,连忙蹲下身给魏妙沁穿好了鞋子。
荀锐低头扫了一眼。
“嗯,好了,去梳洗吧。”荀锐道。
香彤顿时才觉得喘气都顺了。
魏妙沁走到铜盆前,伸出手正要浸水,突然瞥见到了指尖一点浅浅的红。
她顿了顿,低头嗅了嗅。
……血腥味儿。
她刚才只沾过荀锐的衣摆。
魏妙沁愣住了。
这时几个宫女上前伺候,荀锐等在了一旁。
香彤悄悄回了下头,这位人人惧怕的新帝,面上神色似乎始终从未变过……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娘娘此刻是什么模样。
香彤心下有些茫然。
先魏帝出了名的脾气宽和,但也有妃子因仪容不整而失了他的宠爱……而新帝,却反而并不大看重此事?
“香彤。”魏妙沁整了整心神,出声。
“娘娘。”香彤立时回了神。
“我那支累丝镶宝石玉兔簪还在么?”
“在的,奴婢这就去取。”
从婉在一旁喃喃道:“奴婢没有记错的话,那是三年前中秋静王妃送给姑娘……送给娘娘的。”
魏妙沁点了下头:“是。”
从婉也是聪明人,转瞬就明白了魏妙沁的用意。
从婉自以为压低了声音,但却仍旧传进了荀锐的耳中。
正巧这时香彤取了簪子回来,荀锐扫了一眼……模样是精巧。但也算不得如何珍贵。她若喜欢,自有大把比之更为瑰丽、珍奇的首饰任她挑选……荀锐皱了下眉,勉强压下了心头的酸意,喉头动了动,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自然也懂得魏妙沁的心思。
大魏覆灭,静王府虽然并非大魏皇室中的近亲,但也算远戚了,多少遭受了波及。魏妙沁昔日与魏静远交好,但到底是小辈交情,哪怕如今魏妙沁又做了皇后,静王府却是不敢再上赶着攀情谊的。
而魏妙沁头戴静王妃所赠发饰,静王府上下,乃至京中其余人,自然会明白,静王府与当今皇后的情谊并未变更。
荀锐蜷了蜷手指。
她待旁人,总有温柔一面……
刚压下去的酸意,一下又翻涌了出来。
等到魏妙沁梳洗完,转过身,见到的就是荀锐坐在桌案边,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朝堂上的事?
魏妙沁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但随即又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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