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盯着周周的笑容脸红红。
    “……恶心死了，什么‘我养你’的……”越罗在一旁听得烦躁，小少爷嫌弃地睨了昱阳一眼, 将手臂环在胸前，对周周扬了扬下巴。“笨蛋周周，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还有大半年时间……大不了最后也算我一份——‘莫欺少年穷’，等以后加倍的还给我们就好。”
    自从生日宴上大家都相对含蓄地安慰了周周，结果昱阳这家伙直接打直球之后，正光的众人仿佛察觉到某种危机感，也纷纷放下了矜持开始坦诚起来。
    周周明显感觉到他们态度的变化，心里怀疑经过泉爸爸那么一闹，他们都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即使泉当众女装了，这事也都怎么看怎么牵强，毕竟没有父母会记错孩子的性别吧？醉酒状态也不会。
    可当周周犹豫着去试探的时候，所有人的表现都很正常，符宴符宴仍旧是喜欢“嗤嗤嗤”，花樊还是撩啊撩，乔乔撒娇一点也不含糊，昱阳和越罗又像现在这样。
    周周头痛，只能忽略心里的怪异感，先去想办法解决学费问题了。
    ……毕竟走也不能走，她周周就算是在修罗场中烧死，也不会离开正光。
    昱阳的比赛在生日宴的下一个周末，既然在和家里冷战，周周就没再回去。她和越罗拿着入场券，提前了好久赶去比赛场地。或许是没坐过班车，路上越罗看什么都很新奇，他们恰巧遇上了上班的早高峰，人流涌上班车的时候，周周和越罗被挤到了一起。
    “……可恶，为什么刚好是今天呢，要是司机来送我们就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了。”班车摇摇晃晃地行进，越罗松了松领口，感觉透不过气。身后的乘客乌泱泱的，车里又闷又静，他和周周紧紧挨着，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衣物下传来的肌肤的温度。
    开学两个多月，现在已是秋天，他们的身体隔着衣物挨挨碰碰，叫越罗心慌气短，不自在地偏过头去。
    “没办法呀，就算是母亲，也不能决定小宝宝从肚子里出来的时机。”周周莞尔，尽量向越罗靠近，以免挤到身后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
    往常负责接送越罗的司机今天请假了，原因是后半夜只怀孕七个月的妻子突然身体不适，已经送到医院去抢救了。虽然烦恼于对方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但向来刀子嘴豆腐心的越罗没有为难司机，他轻易被周周劝服，乖乖和她一起来坐班车了。
    早知道车上这么挤，还不如打车去！
    发现周周越来越靠近自己，越罗艰难地撑住手臂，体温慢慢升起。
    好、好近……
    碧色的眸子里有周周的倒影，越罗甚至能察觉到周周的吐息，凉凉的、柔柔的，洒在肌肤上却能点燃火星，从最深处燃起火焰，烤得他像缺水的鱼，喉咙干涩得要命。
    路过站点时班车停了下来，一部分乘客下去了，可更多的乘客又涌了上来，直到车里再也塞不下人，司机才把门一关，驶着更加笨重的班车继续向前。
    身后的孩子开始哭泣，周周也感觉到几分窒息，她发现越罗的脸越来越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担心第一次坐班车的越罗会因为适应不了而晕车，只能狠狠心将他推在车壁上，放开了手环自己也凑了过去。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映着越罗猫咪一样瞪圆的绿眼睛，周周抿了抿唇，脸颊也染上热度。“我忘了上班的高峰期，现在也不好下去，越罗你忍一忍，我们下一站再下去好么？”
    此时她们的姿势大概是标准的壁咚，但由于身后的人群太拥挤，好不容易多出了的一点点空隙也马上被填满。周周顽强地撑直了手臂给越罗支起了一片小小的空间，期望能让他舒服一点。
    “笨、笨蛋周周——”
    越罗的脸更红了。
    他想起两人初见时也曾有过这样的体·位，只是现在与当初相比，心情大有不同。身前是周周柔软的身体，越罗的瞳仁转啊转又要变成了蚊香，只是他不再抗拒，甚至身体绷紧，期待着心上人的靠近。
    “好，我是笨蛋——越罗有舒服一点吗？”周周担忧地盯着他的脸直看，心里盼望着快点到下一站。
    “哼……”越罗偏过头去，绿色的猫眼又悄悄瞟过来，与周周对视后又马上跳开，如此反复，倒比刚刚精神得多。
    因为拥挤，周周保持这个姿势很艰难，手臂打弯时会猛地凑近越罗，让他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还来不及梳理自己起伏的思绪，越罗看见周周身后的小孩哭闹着伸手抓向周周的头发，他想也没想，捂着周周的后脑勺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别动！”
    越罗捂着周周的脑袋，同时扳过周周的肩膀把她拉了过来。他狠狠地瞪了哭闹乱抓的小孩子一眼，把孩子吓得扁了嘴不敢再哭，对上孩子妈妈不满的眼神后更加凶恶，成功把对方逼退三公分远。
    被捂在怀里的周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越罗的“别动”吼的是她，当场就僵在那里不敢再动。
    好、好凶，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了爆发了吗？
    发现怀里的周周身体的僵直，越罗以为她是不适应与自己靠得太近，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放开周周的手顺势调整了她在他怀里的位置，让她能靠得更舒服。
    “别动，就这样。”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胆敢偷偷看他们的路人，越罗脸色通红，揽着周周的手却不放松。“这样我就不难受了……你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