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听见很少的声音，非常少。”叶飞离道。
    “有多少？”顾青山问道。
    “整个墓地，只有七八个亡魂存在。”叶飞离道。
    “这不对，那处公墓至少有数万个墓地，其他的亡魂呢？”顾青山道。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叶飞离喝了一口酒道。
    顾青山默默思索片刻，问道：“我让你问你女朋友的话，你问她了吗？”
    叶飞离道：“她说她死之后，好像有什么牵引着她，往一个方向去。”
    张英豪和顾青山对望一眼。
    叶飞离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牵引的力量突然断掉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去，就留在了自己的墓前。”
    “牵引的力量……断掉了……”张英豪不自在的扭扭脖子。
    三人陷入沉默。
    人死后的世界，对于三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这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经验和知识，也根本弄不清这件事代表的意义。
    顾青山拿着杯子，半天没喝上一口。
    假如叶飞离女朋友只知道这么多，再去问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还有其他情报吗？
    “你女朋友有没有跟你说过，墓地里其他鬼魂的情况？”顾青山问道。
    “哦，她提过一些，无非都是最近死的人。”叶飞离道。
    “最近死的！”
    顾青山脸色一变。
    他很少有这样的明显的情绪波动，张英豪看着他，意外的问道：“怎么回事，你想到了什么？”
    顾青山沉吟道：“假设人死之后，会被那股力量牵引着，去另一个世界。”
    “但是最近那股力量断掉了，所以最近死的人，亡魂都留在了活人的世界。”
    “这个假设说的通吗？”他问道。
    “说的通，”张英豪认真想了想，说道：“如果是这样，叶飞离只能听见少数亡魂的声音，便有了解释。”
    叶飞离不解道：“为什么那股牵引力量会突然消失呢？”
    张英豪道：“也许世界上又将发生什么怪事。”
    顾青山长叹了口气道：“暂时还没有，但我反倒希望问题出在我们的世界。”
    “为什么？”张英豪奇道。
    “因为这样的话，我们还能想办法，”顾青山一口将酒喝干，继续道：“若发生问题的地方，是亡者的世界，那我们这些活人将毫无任何办法。”
    亡者的世界。
    张英豪和叶飞离一时哑然。
    亡者的世界出了问题……
    这个推断太疯狂，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顾青山在心中暗暗回忆前世。
    和死者有关的灾难并不多。
    想来想去，只有寒冰之灾……
    那是末日最后一段时光，群魔乱舞，人间崩坏。
    那是人类完全无法抵抗的灾难。
    顾青山握紧了拳头。
    幸好现在只是有些亡魂留在人间，与那件事并不相同。
    但愿。
    但愿不是那种情况。
    他暗自祈祷着。
    廖行的卧室。
    他将修行功法翻了一遍，已经烂熟于心。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理解力和思维能力，确实和普通人不同。
    他将功法册子丢在一边，闭上眼，开始尝试感应灵力。
    不一会儿。
    廖行脸上浮现出笑容。
    “奇妙的力量……”
    一阵微风在他身周环绕，但并不散去。
    这是灵力聚拢而来的现象。
    “我要……增强体质！”
    灵风骤然散去。
    “啊，该死！”
    廖行睁开眼。
    身上有轻微的刺痛感。
    这是经脉受到刺激的反应。
    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晚上不能练了。
    “真见鬼，这就是功法册上说的太执着吗？”
    廖行就打开光幕，靠在床上，开始查找某些文件。
    他的手忽突然停下来。
    “身体损耗……”
    他悻悻然切换至新闻频道。
    光幕上，总统站在墓地前，正在发表讲话。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想会想念现代基因学奠基人，基因专家汤均博士……”
    总统在电视上侃侃而谈。
    “老汤死了？不，我这个疯子都没死，他一个老好人怎么就死了？”廖行嘟哝道。
    他摸出个人光脑，调出相关信息。
    “现代基因学奠基人，汤均博士，于前几日会见总统时，突发心脏病，经抢救无效去世。”
    廖行眼中有一丝感伤，很快被其他什么代替。
    他放下光脑，死死盯着电视屏幕。
    总统还在讲话。
    廖行歪着头，眼神一刻不离电视屏幕。
    客厅。
    “好了，空想也想不出什么，大家先休息吧。”顾青山道。
    张英豪也道：“叶飞离跟顾青山，你们明天都要进入我的团队，学一些新东西。”
    顾青山和叶飞离点点头。
    几人相继离去。
    张英豪到处打电话，为明天的事情做具体准备。
    顾青山回房间。
    叶飞离是杀人鬼，没有倦意，独自一人歪在沙发上。
    现在还没到聆听鬼魂的时间，他一时无事可做。
    叶飞离正要打游戏，又想起顾青山给的那本功法。
    他拿出功法册子，随意翻翻。
    一股油墨的清香扑面而来。
    “刚印好的啊……”叶飞离道。
    他翻到第一页。
    只见第一页上，用宋体三号加粗字体，印着一行大大的字：“你想看见鬼魂吗？”
    看见鬼魂！
    叶飞离猛然坐直身子，认真看了下去。
    顾青山回房间盘膝调息片刻，摸出晴柔给的玉简。
    他拿着玉简，仔细琢磨齐焰的一切个人信息。
    时间很快过去了数个小时。
    后半夜，顾青山放下玉简。
    他开始调动丹田灵力，慢慢适应化神期的灵力变化。
    他们都不知道，廖行在自己的卧室，死死盯着光幕，一直将总统电视演讲的录播看了两遍。
    一夜过去。
    第二天早上。
    张英豪提前走了。
    廖行登上小型星空战舰，前往神殿号星空要塞，继续完成修行功法的分类和写入。
    公正女神送来一支基因临时整容的试制品。
    顾青山想了想，反倒给叶飞离用了。
    叶飞离马上变成紫衫公子的模样。
    “一模一样，看来杀人鬼仍然能接受整容。”顾青山端详着叶飞离的模样，说道。
    “但我的眼瞳依旧是血红色。”
    公正女神的声音响起：“经过七千九百四十一次实验，得出最终结论：杀人鬼的显著特征无法用基因药剂消除。”
    叶飞离听了，整个人显得有些落寞。
    “你怎么了？”顾青山问道。
    叶飞离勉强笑道：“没事，我这幅模样维持多久？”
    “五天。”
    “时间真长。”
    “外面还在通缉你，所以你这样反倒安全。”
    “好吧。”
    房间外面，飞梭已经准备就绪。
    顾青山和叶飞离走出去，一同上了飞梭。
    飞梭离开了山间别墅。
    “我们现在去哪儿？”叶飞离问道。
    “首都，张英豪安排了人，专门在等我们。”顾青山道。
    “他人呢？”
    “他已经先去做准备了。”
    叶飞离感慨道：“看上去倒是挺隆重的，没想到他这么有心。”
    顾青山道：“是啊，我也觉得。”
    “那么我们到底要学什么呢？”
    这个问题把顾青山问住了。
    他只知道张英豪会专门针对两人，设计一些要学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到底要学什么。
    “我估计我是要学伪装，你应该也要学一些这方面的东西。”顾青山道。
    不一会儿，飞梭电子语音响起，提示两人即将抵达目的地。
    “我想晚上回来陪她。”叶飞离道。
    “你自己的时间，自己支配。”顾青山道。
    叶飞离戴上鸭舌帽，又架上一副墨镜。
    “你不用戴墨镜了。”
    “恩？为什么。”
    顾青山忽然摸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给你的。”他说道。
    “这是什么？”叶飞离好奇道。
    “我向你承诺过，当你能够控制心中的杀意之时，就让你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最新科技成果，完美光学仿生制品，”顾青山道：“这件东西是我去买的，能让你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或许这次培训之后，你就可以去见见你的母亲了。”
    “真的！？？”叶飞离激动不已。
    “是的，你不要成天宅，有空多关注时代的发展，科技一直在改变着我们的生活。”顾青山认真道。
    叶飞离深深看他一眼：“我会铭记在心。”
    他三两下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副光学美瞳。